何苏摇头推拒:“谢谢重哥了,我不抽烟。”
重哥也没介意,收回烟,点燃,深深吸了口,吐出一大团烟雾才跟何苏解释其这老虎的由来:“老虎叫徐虎,从前是我们明芳街一个大混混,有点义气所以手底下也有几个兄弟。牛高马大的一个人,整天带着一班子小混混游走在街里领巷的,靠收保护费过活。交了保护费他也真拿出点本事来保护大家,所以我们这保护费也交得比较心甘情愿。
“两年前吧,有个道上的大哥带了几个人来我们街里要和徐虎抢这条街的归属权,徐虎他们充其量就是对付对付些地痞流氓,哪里是那些舔刀口过日子的人的对手?被打进了医院,之后听说那个大哥去看过他几次。之后徐虎就被收服了,也不叫徐虎了,就叫个绰号老虎,带着几个壮汉天天在这里巡逻似的。”
重哥手里夹的烟烧了一大半,他宝贝似的把烟嘴放到嘴里连连吸了几口,直到烟已经烧到尽头了,才扔到地上用鞋子碾灭了火星。
何苏若有所思,她很快想到贺清秋的事情,猜测道:“那那位大哥和贺清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重哥一拍大腿,滔滔不绝地说起贺清秋的事情来,“这贺清秋就是那大哥的独生女儿,宠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出门时总要跟着几个肉墙一样的保镖,生怕被人欺负了一样。怎么,老弟是被贺清秋那小魔头看上了?”
“……是啊。”何苏特别艰难地回答。
“嘿!我就知道是这样。”重哥嘿嘿笑了两声,“那你这身伤就不冤枉了。贺清秋最喜欢的就是长得俊的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现在好点了,以前几乎每几天就要绑个长得好的年轻人回家说要跟人家处对象。对象处没处着我不知道,一年以后咱们这条街街坊邻居家里像你一样的男的都走了。一般人家也不肯让自己家适龄的亲戚过来了,老弟,你不知道吧?”
何苏:“……”我要是知道就不往这里走了。
“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
“哎,以前也有人想管来着,不过这贺大龙是背靠大树,想管的人先被他搞下去了,久而久之就没人理了。再说了,他们在这里也就是强抢民男而已,其他的事情可是一点没沾,你要去告人家,人家还能说就是小情侣之间的事情呢,这怎么管?”重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不对呀,都说了没人敢管了,那重哥你怎么……”何苏才想起来这个重哥可是掩护了她的,当下心中升起一种极其荒谬又不安的感觉。
“这可就是老哥我的秘密了。”重哥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搬着凳子回到了原来的门角,除了地上的烟蒂,就像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何苏与秦斐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不敢久留。
何苏站起来动动腿,脸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痛了,她便收拾好地上的棉花团和烟蒂,把红药水还给重哥。又抽出两张钞票放在柜台上,她给眼前人鞠了一躬:“多谢重哥今日庇护之恩。”
重哥那意味深长的视线又缠绕到她身上,何苏不自觉抖了抖身体,看了看这条长街上空荡荡的,没有多少躲避的地方,匆匆离去。
只有身后重哥浑厚的大笑声还在这条街上回旋。
走到小区门口,在小区保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刷了卡,她掩着脸快步上楼回了家。
“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就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了一样,何苏坐倒在门边。
这一整天的经历实在是超越了她的想象,在身体与心理双重的压力下,她心上的弦一直紧紧绷着,回到了只有自己的家才像得到了喘口气的机会。
“苏苏,刚才那个重哥我觉得有点眼熟。”秦斐不确定地说道。
“以前见过?”何苏慢慢站起来,拖着疲惫的步伐穿过小小的客厅去厨房倒了杯凉开水。
“我也不是很确定。”秦斐懊恼,“他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但是我又不记得到底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唔——”何苏沉吟,“要是真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以后不要再去那个明芳街了,真是,这都几几年了还有光天化日之下抢人的事——嘶!”
她说话时嘴的动作大了点,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她险些握不稳手中小小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