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等待的过程中,他打量起余致渊手里拿着的zippo打火机来,这应该是几年前的经典款,但是看着不像正版倒像是高仿的,而且打火机本身已经有些磨损的样子了。
“给。”
程尧心里正有些纳闷,但是听到余致渊的声音就赶紧伸手,将他刚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另一个同样款式的打火机接过来。
点燃香烟之后,他慢条斯理的抽了起来,自一片烟雾中眼睛讳莫如深的看着余致渊。
半响过后,程尧突然开口:“年年她是个非常好的姑娘。”
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如果贺年年不好他也不会从见到她第一眼就喜欢上她。
那时候她一个单亲妈妈独自一个人在伦敦打工,当过侍应生,刷过盘子发过传单,更和当时没有名气的白皓一起进过剧组。
和白皓不同的就是,她那时候是在剧组当场务之类的,而白皓则是从群演开始的,然后一步步的有了名气。
再后来他们被房东赶了出来,却被他安置在了他家隔壁。
这五年来,他一直默默的帮助贺年年,因为种种一切原因他从来没有坦诚过自己的爱意,但是他的心思还是没有逃出一直相依为命的女儿的眼睛。
他一直以为只有父母是儿女人生导师的份儿,却没想到刚刚竟然被女儿给教育了一顿。
“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余致渊手指轻轻摩擦了打火机的机身,他以往就是这样,只要有点儿烦心事就爱拿出她曾经送给他的打火机发呆,她离开的这五年中的许多日夜,他都是紧攥着这个打火机度过的。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矫情的人,但是在贺年年这方面,他就是有些死心眼。
他从前以为他们这些京城公子哥儿们,哪个肯一生只爱一个人?可是后来有了贺年年,他就想,他这一生有贺年年足矣。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我很想睡你,而且想睡这一生。
程尧毕竟也是老江湖了,看着他凝重的表情也差不多能猜到什么,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危机感。
从前白皓都没有给他过这样的危机感,他不是不知道白皓对贺年年有些感情,但是那终究只是个毛头小子。
甚至连当初贺年年回国发展,他都没有过任何不安,他一直以为只要他一直默默的关注贺年年,默默的为她扫平一切路障,她总有一天是会看到他的。
然而,看到余致渊这一刻他才明白。
贺年年这一生也就只会在他的怀里哭。
罢了。
他吐出一个烟圈儿,然后看着薄雾沉思,眸光中有些淡淡的忧愁。
外面一片宁静,而病房内也是这样。
程七七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所以沉默了好久,一度到达了掉根针都能听到的地步。
“花生怎么样了?”这是贺年年一直想要问出口的,她心里虽然知道个大概,但是依旧不肯相信。
程七七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所以被她问住了。
过了良久她才开口:“我把花生已经交给余致渊处理了……”
贺年年点点头,然后感觉脸颊上有温热的眼泪划过,她眨了眨眼睛用手背抹了把眼泪。
然后就又进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贺年年没再说话,继续看着窗外发呆,但是手却下意识的放在肚子上。
程七七轻轻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她看来安慰的话说出来什么用都没有,倒还不如不说,时间会冲淡一切。
而且失去的是两条鲜活的生命,所有的悲哀难过也确实是应该的,也算是不枉他们曾经来到过这世界。
第二卷 第211章 再次醒来时,就回到了我的十八岁……
人生总有需要痛哭一场的事,如果不够,那就两场。
为了安心,余致渊让贺年年在医院多住了几天,她的情绪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就是时不时地会坐在窗前发呆。
聂唯一推开门就看到贺年年坐在窗前的样子,她的面容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血色。
聂唯一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就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关上门,拄着拐杖朝着她走了过去。
“贺年年,你看什么呢?”聂唯一很自然的把包放在她的旁边,然后将拐杖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
贺年年正有些出神然后身边突然就多了一个包,然后又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