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她额头的伤口,她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脸,她的脸上的血迹虽然已经清洗了,但是额头那里还是红肿的吓人。
她的眼神有些慌乱,接触到他厌恶的目光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窒。
从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看她的,就像隔着山海,眼神里隐含着审视、探究、甚至冷漠和疏离,他这样看她,就像在看一个看不顺眼的陌生人。
“渊哥哥,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以后能不能跟她保持距离?”
听到宋瑶这话,不光贺年年惊了,连邹馥梅也俱是一惊,这是啥时候的事?他们怎么就要结婚了?
不等她们开口问,却见余致渊温柔的点了点头。
贺年年还从来没见过余致渊对除她以外的人这么温柔的样子,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刀子在用力剜一样。
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美人鱼救了王子之后,王子爱上的却是他醒来后第一眼爱上的那个姑娘。
“余致渊,你仔细看看!我是贺年年……”她有些不甘心的靠近,而余致渊也是皱着眉头往一边躲,眼里有戒备。
“贺年年你够了!”宋瑶反手打了贺年年一巴掌,厉声说道:“你清醒一下吧!”
贺年年捂着脸头偏到一侧,她感觉自己脸部都有些发麻,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剥光衣服站在他们面前的小丑,她的月匈腔里是鲜血淋漓的心脏。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们已经结束了。”宋瑶有些倨傲的站在旁边,身材娇小的她高昂着下巴像个巨人一样斜睨着她。
而余致渊自始至终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们,面色看不出悲喜,贺年年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往日的爱意。
有些绝望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把手里拎着的包子和油条放在了桌边,低着头说道:“还是热的,你们快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话之后她就快步离开了病房,看着她离开宋瑶立刻喜笑颜开的拉着余致渊的手:“渊哥哥,我不想吃包子和油条,我出去买点儿别的你在这等着我。”
说话的同时,她拎起桌子上贺年年留下的早饭走了几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就拿着钱包走出了病房。
余致渊看着垃圾桶的方向,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钝痛,他揪紧了上衣胸口的位置。
邹馥梅看着宋瑶离去的背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盼望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她曾经天天盼望着宋瑶成为她家的媳妇,为此一直找贺年年的茬儿,当初她老公余士凯活着的时候还因为这而一直批评她。
怎么现在,她的愿望达成之后她竟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看到宋瑶这样对待贺年年的时候,她竟然会觉得心口堵的慌。
转头看向儿子,看着他的目光也一直放在一边的垃圾桶上,手指还揪紧了月匈口的衣衫,她立刻有些担心的上前:“怎么了儿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关心的面容,余致渊愣了愣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邹馥梅看到他笑容的时候动作却一滞。
他都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她笑过了,从她看不惯贺年年开始,他们姐弟几个人就经常跟她对着干。
这样的笑容,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
邹馥梅看着面前儿子俊朗的面容,动作轻柔的将他额前垂着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余致渊显然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以对于这样的碰触会感到不自在,但是他却没有躲避,因为在他心里这是他的母亲,他应该爱她敬她才对。
贺年年坐在医院后边的小亭子里发呆,不知从何时起天空下起了雪花,在北方的这几年经常可以看到下雪,但是她依旧很喜欢下雪天。
很喜欢那时候跟余致渊走在漫天大雪中的情景。
苦涩的笑了笑,她便长吁了一口气猛的站起身来,一个人跑到亭子外的雪地上。
雪势越来越大,鹅毛般的雪花往下不停地飘落,落在了她的发上和肩上,她浑身都白花花的。
手已经被冻得通红,但是她却好像丝毫不畏寒冷一般蹲下身蹲在雪地上用手将落雪都堆在一处。
旁边长廊里正要进住院部的人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她之后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廊下看着她。
而贺年年却丝毫没有察觉,仍然专心致志的在堆雪人,她的手和脸都已经通红通红的,雪人的身子也已经初具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