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时的程旭终于抬起了头，“老奴不敢昧着自己的良心，在这后宫中，皇上去哪里歇息，不消一个时辰就会传遍。华妃找人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我向来都认为是多此一举。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胆大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连一个侍寝之人都不肯放过!当我知晓真相的时候，早已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她的帮凶。皇上!你让老奴如何开口?只怕老奴尚未开口就已经被人灭口了!只是我想着，这些年，好歹陛下也诞下了数位皇子，这大统之事，自然是后继有人的。”
“哼，你倒是说的简单，怎么?现在把信拿出来就以为是悔过了?”谁都没有想到竺天凌手上的那封信，这个最关键的证据，竟然是程公公拿出来的!冬梅虽然明知自己可能被杀，却仍不敢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外人，反倒是藏在了程公公的枕下，她知道他毎几日就有更换枕巾的习惯，迟早都是会发现这封信的。
“皇上，老奴那些破事您也是清楚的。冬梅是个好孩子，她才进宫就跟了我这个老头子。现在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奴心中对她有愧啊!”
“她不明不白?她就是那最大的帮凶!”竺天凌愤怒的说道。
“皇上，老奴不敢说谎，这孩子的一家老小的性命，早已被华妃掌握在了手心中，除了帮她做事，哪里还能有其他的出路啊。”
“你们一个个都有苦衷!你们怎么不想想，对不对得起朕!程旭，倘若不是刚登基的那段时日有了几个孩子，你说朕是不是就要绝了后?你让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程旭，你向来最会替朕分忧，可你却任由事情发展到如此的境地!”
“是老奴对不起皇上!求皇上责罚老奴一人!”程旭的头再次重重地叩在了地上。
闻言竺天凌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高公公神色匆匆地走进了大殿，竺天凌见状，抬起头问道，“查出来了?”
“回皇上，已经查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总是一个死
“说吧究竟是什么腌臜的东西?”竺天凌揉着眉心问道。
“回皇上，此物名叫凉药，来自西域的妓院，常用于花柳女子，避免让其怀孕。”高公公答道。
听到这里，竺天凌的心中不由得冷笑，他原以为只是寻常的避孕药，没想到还有如此复杂的来历。看来，为了不让人怀疑，华妃还真是下足了功夫。这么多年，她隐藏的如此之好，人前温柔善解人意，人后居然是这样一副歹毒的心肠!不，歹毒根本不足以形容她做的事情，她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
一想到自己曾沉醉于她的温柔乡中，竺天凌的心中就泛起了阵阵的恶心，却又恼恨自己的愚蠢与眼瞎。
见竺天凌半晌没有反应，高公公不由得小声提醒道，“皇上?”
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竺天凌看着大殿中跪着的程旭，心中虽有不忍，但却又知道他犯了如此大忌，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也逃不过一个死字，这次倘若留了性命，今后这个宫中，怕是那些人更要闹得欢腾了。
“哎，高然，留个全尸吧!”
“多谢皇上!”程旭听到这话没有一丝的哭诉，反而恭恭敬敬地向竺天凌再一次行了大礼，“这辈子老奴能够侍奉在皇上左右，是老奴前生修来的福气。今后老奴不在了，也请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行完了最后一个响头，程旭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高公公说，“老高啊，我们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可一定要让我走好，我那身后事也拜托你了。”
看着多年的老友竟然落到如此的下场，高然的心中也是颇为的心酸。虽然这件事情，和程旭本人牵扯不上什么关系，但这篓子确实是他身边人捅的，更何况捅的还是皇家子嗣这样的大娄子，无论是谁都帮不了他。
“老程，你放心去吧，有我在呢。”说着高公公也有些哽咽了，随后程旭就被上来的侍卫拖了下去。
看着被拖下去的人，竺天凌的心中愤怒、失望、可怜、同情纷至沓来，程旭是他的老伙计，老伙伴，也是对他最忠诚人之一，否则自己就不会把敬事房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他来打理。可惜，这样的人却被华妃利用，反倒是累了自己一条性命。思及此处，竺天凌对华妃的恼恨更是加深了一层。
“高然，传旨下去，夺华妃妃位，降为庶人，幽禁芳华斋，不许任何人进出，一应待遇降为庶人，静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