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翊随意的扫了她一眼,抿了抿薄唇,看不出半点情绪,而后也只是说了句“玩得开心。”门便真的当着她紧闭。
梁锦漓看着就要撞到脸上的门板怔了两会儿,抬手想再次敲门又顿住了,眉头微微一皱后悠悠转身。本以为最无聊的晚宴终于有人陪了,他却意料之外的不愿意参加。分明是他说的他们彼此需要,现在她就很需要他。
那头,顼翊一关上门便猛地坐在地上,一改以往清雅气质颤抖着手往嘴里胡乱的塞了几颗胶囊,想使劲的往喉咙里咽又忍不住呕出来。于是又重新胶囊塞进去,直到往嘴里灌入整整一杯水才成功下咽。久久后,终于感觉到即将飞离身体的灵魂安定下来。
许是他无法属于这个世界,好好的总会无故失去活下去的希望,灵魂无故掉入深渊又无故飘至半空,时常令人感到不安。又许是这个身体被他的主人抛弃了,怎的都不肯安分,这般苦苦折磨着他……
晚宴确实很无聊,她已经多次亲身验证,可碍于自己身处的位置又不能缺席。女人,聚成各个小群体,总是传出谈论趣事的说笑声,可当她‘不经意’路过那一刻,剩下的只是戛然而止的沉默,而重点是,她明明是她们谈话间的最热话题,可就是没有她加入的份,就算她非常愿意吐槽一下自己。
至于宴会中的男人,也多的是讨轮她的,有自信腆着大肚腩前来搭话的高层,话说,从前的她至少还能忍受两句话的时间,自从见过顼翊这等极品,真是一个字都不行。
上台致辞结束后,因避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又因郁闷而多喝了几杯红酒。宴会过半,她的双颊已然晕起两片酡红,艰难的撑着桌子站起身,由于脚下踩着高跟鞋,走路时有踉跄。
大堂二楼,苏扬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梁锦漓背影孤寞的穿过人群,便向身旁的阿进问道“那孩子没来陪她?”
“少爷可能又…”想到是这个可能,阿进是欲言又止,公司上下大多都聚集在这里了,可见人数众多,他只要置身于人群就会犯难。
想到自己那个精神脆弱的儿子,苏扬奇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看他好了不少,我差点忘了。”
在苏扬奇欲吩咐阿进前去照看梁锦漓时,恰巧林颉注意到了她,赶忙丢下正在谈事的好友,前去搀扶。
“你玩你的,别管我。”梁锦漓倒退了两步,拒绝他的帮忙。
几分醉意从她的眼中透漏出来,恐担心有事,林颉急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我打电话让老顼过来接你。”
“他?”梁锦漓仿似看透一切的摆摆手“他肯过来才怪。”男人就是这个德性,得到了不懂得珍惜。
电话无人接听,林颉尴尬的瞄了她一眼,还未说什么,却已见她瘪着嘴大眼泪雾迷蒙,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赶紧出声安慰道“老板,你别难过,他可能…”
“谁难过?”没等他说完,她蓦地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将人扯过来,眯起眼睛道“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她会为了一个在她的生命里微不足道的男人难过,不然吧?其实想来,当初她怎么就受不住美/色的诱惑跟他交往了呢,其实他就只是个古装片看多了的傻子,哪点好了?
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过时的冷笑话,冷得尴尬。无由的想自己化解一下这个尴尬,梁锦漓突然咯咯咯的笑起来,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又愈加悲哀。
林颉烦恼的挠了挠莫名发痒的眉毛,自家老板以前连喝醉了都是冷静的不行,最多说话恶毒了点,这么失控还是第一次,现在该怎么解决?
就在林颉无措之际,却见一件外套从后方披上梁锦漓的肩,很快她便被人搂进了怀里,轻柔好听的男声同时传入耳中“傻瓜,又这样笑了!”
想着许是酒喝多了产生的错觉,梁锦漓看着脸上噙着一抹清风微笑的俊美男人待机半分钟,终于掰开搭在肩上的手,怔怔的朝门口走去,其实不过是想赌气,先前还那么冷漠的对她,现在又突然出现故作温柔是装给谁看?
见到他出现,林颉总算是放心了,拍了拍他的肩道“交给你了!”
顼翊先是瞥了自己肩膀一眼,而后又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居然破天荒的点了点头,让林颉是又惊又喜,这个司机除了梁锦漓是对谁都高冷的可以,今天肯理他了还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