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_作者:张饮修(134)

2018-08-21 张饮修

  张修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去茶楼。”

  “去吃早茶呀?”饶束的双眼简直闪闪发光了,“那我去换衣服!”

  她说完就从他面前溜走了。留下张修站在洗手间门前,转身看了眼她脚步轻快的背影。

  他把洗手间的门完全推开,走进去,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

  一切正常,不存在任何异常的痕迹。

  可是,张修没告诉饶束,这个早晨,他发现她在洗手台的镜子面前静止了四十多分钟。

  足足四十多分钟。期间他来看了五次,隔着一扇木嵌玻璃门,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她的姿势丝毫未变,她就举着牙刷站在那里,五次都是那样子。

  那四十多分钟里,她在想什么呢?

  张修双手插兜,缄口思考,也走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两人出门时,院子里的草皮还闪着雨珠,满是晨曦的感觉。

  饶束穿了短牛仔裤和半袖薄夏衣,连套的水蓝色,搭配小白鞋,气质清新自然。

  只是短发翘得有点过分,只是手腕上还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张修还是那身惯常的夏日装束,九分牛仔裤搭白色短T,反戴着棒球帽,露出完整的眉眼。

  两个人一左一右,穿越院子。

  他走得散漫,她撑着遮阳伞。

  白板鞋和小白鞋一起踏过石子小道。

  他白皙的右手长指触碰到她的左手指尖,拉过来,轻轻牵住。

  这样的时光安静得像从壁画里抠出来的一部分。

  谁都不忍心开口说话破坏氛围。

  3

  上车前,梁筝的电话进来,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张修却转了身,走到离车子十米开外的地方接通电话。

  饶束先上了车,隔着暗色车窗,遥望少年的身影。

  他好像总是这么纤瘦,连远望时的背影也显得单薄。但和他在一起,饶束却总感到安心。

  她收回目光,转头问司机,“司机叔叔,车上有没有放果醋?”

  司机摇头,“没有。”

  “那我回去拿。”饶束说着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于是,等张修结束通话后返回车前,车上已经空无一人。

  他也没问司机,只是立于车旁,一边低眉敛目地看手机,一边等待那棵竹笋。

  饶束再次从院门跑出来时,没有撑伞,只拿了一瓶他爱喝的果醋。

  “给!”她把果醋递到他面前,顺便说了一句,“挑剔鬼。”

  张修挑眉,“帮我开瓶盖。”

  “我手上的伤还没好!不信你看,”她把左手横在他眼前,“纱布还缠着呢。”

  他不以为然,“你那是皮肉伤,我这是骨骼伤。”

  “什么??”饶束一边习惯性地受他差遣帮他打开瓶盖,一边纳闷地看了一眼他那垂在身侧的手。

  一眼左手,一眼右手。

  “骨骼伤?”她皱了皱眉,突然拉过他的手来看,“你是说你的指骨受过伤?”

  “没。”张修抽回手,语调懒之又懒。

  他伸出纤长食指,指尖在她眉心轻点,说:“饶竹笋,你真是太笨了。我纯粹在犯懒而已。”

  饶束甚是怀疑地歪头盯着他看了几秒,看着看着,手里的果醋被他抢过去了。

  “……”

  “上车,我好饿。”

  张修弯腰坐进去,笑眯眯地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不言而喻的动作,让她无奈又好笑。

  吃早茶。

  两个饮食习惯大不相同的人全程意见不合。

  她让他吃的,他偏不吃;她最喜欢吃的,他嗤笑着说“难为你了”。

  饶束赌气一般吃掉一只水晶虾,瞪着他,声音含糊:“老实交代,你今天是不是只有半岁?”

  对面的人动作优雅地沏了杯茶,“嚼着食物说话,大不雅。”

  “……”

  饶束更不服了,故意往他那边凑,继续嚼,继续说,“这样吗?这样就是不雅吗?”

  她话音刚落,脖颈被他揽住了。张修顺势抬头吻在她唇上。

  两人的唇静静贴了两秒,他放开这个突然僵住的人,舔舔唇,挑挑眉。

  “啧,奇怪,吻了一下好像就变高雅了。”他若无其事地说。

  饶束缩回脖子,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凑到他面前去了。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