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照姬无朝的进程,这些都是发生在十年之后的事,林琬儿的叛变也在□□年后!
难不成,因为她的介入,这一切都没再按照原来的进程走,而是提前爆发?
宋悦忽然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
难不成……玄司北已经开始做十年后准备的事,开始谋划逼宫了?!
见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李德顺有些心疼地劝说道:“皇上最近操劳过度,还是多多注意休息。有些烦心事,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这人心,总是奇怪。在姬无朝不懂事的时候,他多希望小皇帝能快点长大,能独当一面,让群臣瞧瞧,先皇的儿子可不是什么扶不上墙的拦泥——可真当姬无朝开始勤政,他又担心了起来。
若是整天如此劳累,身体会吃不消的!
宋悦揉了揉太阳穴。
身在皇宫里,权力斗争的中心,她必须有这个觉悟,做好最坏打算。
如果说玄司北连同赵夙等人准备逼宫……她必须加强戒备,不能有任何松懈。
“快,派人把皇叔叫来!”宋悦额上沁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扩大。
她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竟然是皇叔……对,皇叔还有军队,她不慌的。
很快,就有侍卫回报:“睿王今日出宫了,好像是去城外办些要事,我们的人没见到他。”
很显然,在这种敏感时机,是被人故意引走的。
直到这条消息,宋悦才确定了心中浓重不详的预感是什么:“立刻传信给皇叔,让他立即回宫,越早回来越好!叫莫清秋——把莫爱卿给朕叫来!还有大司徒,大司徒这些天去哪儿了?”
她本想秘密召集心腹,要他们加强戒备的,在景仁殿等待的时候,扶着金椅的手都一阵阵往外冒着凉汗。莫清秋第一个到,她才缓和了些,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来自身体、姬无朝和她亲眼所见的三重恐惧,让她对姬无朝死去的那天异常在意,她尽全力避免那天的事重演,却似乎把它提前了……这就是妄图改变命运的代价么?稍有不慎,就会死得更难看?
莫清秋仿佛能察觉她的紧张情绪,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皇上,怎么了?”
“朕待会儿有件重要的事,要对众臣宣布。”宋悦脸色凝重几分。
莫清秋心下有些触动,皇上对他竟然已经如此信任了么?听李德顺说,这次皇上叫来的都是些心腹重臣,见皇上如此郑重,或许是些旁人不该知道的事。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连飞羽都藏在了暗处。最后,就只剩下司空彦的位置是空的了。众臣面面相觑,不知皇上叫他们来所为何事。
等了一会儿,宋悦看了看那个始终是空着的位置,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司空彦他……怕是不会来了。
他的忠诚度未满,又和玄司北有牵扯,或许,他连中立都不算是。
终于,她抬眸扫视了周围一圈,将一张张肃然的脸记入心里,像个真正的皇帝般,散发出了威严气势:“大司徒或许有事,不能到场,就先开始吧。今日朕召集你们过来,是想说一件事……不过,此事不得对外透露半分,知道么?”
正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殿门口,“刷”地推开了殿门。
宋悦期待的目光在接触到他时,浑身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是司空彦。
那是一袭白衣的男人,带着仿若刀刃般的冰冷,背负双手,静静立在她的对面。他不走近众臣之中,反倒与她隐隐形成了对峙之势。
“大司徒今日抽不开身,却又不想错过皇上的‘大事’,便由微臣暂代。”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对宋悦而言,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威胁。
玄司北竟有如此耳目,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她有所异动!他一来,便相当于堵上了她的嘴,她自然是什么机密都不敢说!
宋悦强作镇静,说了些不疼不痒的话,便让他们散去。众臣之中,唯有玄司北动也不动,状似关切地向她走来:“皇上脸色不好。”
宋悦看了他一眼:“多谢关心,可朕好得很。”冷汗都是被他给吓出来的。
莫清秋察觉到相国与皇上之间的气氛有异,留了个心眼,没直接离开,反倒也挪到了宋悦身边。虽然没说话,但只要站在她身后,就已是一种无形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