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昏迷不醒,赵元善防止他在自己身后掉下去,便让陆烬将裴敬甫与自己绑在一起。
赵元善的马术在她们那一群宦家千金中,可以称得上一流。
到了凤阳镇的时候,已是黎明,东方泛白。
凤阳镇隶属梨花郡管辖范围之内,离梨花郡的路程说远也不近。到达镇子找到了一间医馆才终于停下来。
但他们几人身上皆无银两,赵元善生怕郎中不肯救,耽误了裴敬甫的伤情,便将手上的一对玉镯和耳坠都摘下来给那郎中。但医馆郎中看到裴敬甫身上的飞鱼服和锦衣卫腰牌,问都不敢再多问,哪里还敢要什么银两,客客气气的将他们迎进医馆,开始着手治伤。
好在裴敬甫虽然昏迷,但性命无虞。
“这位大人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心脉微损,才会陷入昏迷。老朽已替大人处理好了伤口,再过些时辰,应当就能醒过来了。”
赵元善听罢,暗暗松了一口气,“有劳郎中了。”
郎中忙回道:“这都是老朽应当做的。”
赵元善还是将那对玉镯和玉坠给了那郎中,“还请老伯一定收下,我们恐怕要叨扰一日。”见郎中迟疑,赵元善温和一笑:“老伯不必顾虑什么,收下吧。”
老郎中顿了顿,最终收下,“那老朽便不客气了。几位还没吃过饭吧?老朽这就叫拙荆给极为备些饭菜。”
老郎中走之后,陆烬道:“凭你男人这身衣裳,就算不给那对玉镯他也不敢怠慢了我们。”
赵元善将盆中的脸巾拧干,坐在裴敬甫榻边,一边帮他擦脸,一边回陆烬:“你们锦衣卫在百姓心里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况且,该别人得的,自己如果拿的出肯定要给人家。”
陆烬轻笑,在一边坐下:“谁敢说锦衣卫的不是?五军六部都没权利管我们,我们还惧怕百姓会对我们说什么?”
赵元善回头撇了他一眼,没再跟他说话。
陆烬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见赵元善细心为裴敬甫擦拭脸和裸露的上身,凝着眉,探究着这二人。
须臾,陆烬冒出一句疑问:“你们两口子真的没有在一起睡过?”
“……”
“你之前中了那毒,他都能坐怀不乱,姓裴的这定力……”陆烬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这姓裴的不喜欢女人吧?你当时都那么缠着他了,他愣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你。不过也说不一定,说不定姓裴的只是看我来了假君子正经……”
赵元善越听越尴尬,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中毒那段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了,只是后来慢慢清醒了,才发现自己在水里。接着她也只顾着跟陆烬去找裴敬甫他们,关于之前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了解。
她知道是裴敬甫先带她离开的,裴敬甫有没有动她暂且不论,她更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来。
赵元善攥紧手里的脸巾,回头看陆烬,“你方才说……我缠着裴敬甫?”
陆烬回道:“那可不,你们当时可亲热了,你坐在他怀里,还一直抱着他,当时我还以为你们在那什么来着……”陆烬干咳两声,虽然是大老粗,但说起这事面上还是没有那么自如,“当时天色也黑,我也没怎么看清。”
陆烬见赵元善不说话,接着道:“你男人是我见过最不会怜香惜玉的一个人,不肯睡你,还把你丢冷水里,哪个正常的男人在遇到这种要英雄救美的时候,是这样干的……”
赵元善再也听不下去,越听越无地自容:“你住嘴!”
陆烬沉浸在自己的疑惑里:“你们两口子到底在卖什么药,明明是两口子,当时你中了毒,他怎么也不肯睡你,就算你俩睡了又能怎么?我又不会偷看,而且我都说帮你们望风了,他就是不肯,哎他是有多看不上你啊……”陆烬滔滔不绝,看到赵元善瞪他,红着脸似乎真的生气了,这才停止,“行我不说了,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不过容我说一句,要是裴敬甫那方面真不行你还是尽早另择良婿为好,你说他冷冰冰的,又不懂怜香惜玉,你跟着他过难道不觉得憋屈?”
赵元善看着陆烬咬牙切齿:“不用你管!”
“哎你是喜欢他的吧……”
赵元善再也听不下去,立马起身去端榻边那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