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裴敬甫道:“元善姑娘还是尽早回府的好,免得太师担忧,惹人闲话。”
赵元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今日是裴敬甫没有料到她会来这里,若是今日不成功,那日后接近裴敬甫必定不会再那么容易。
裴敬甫不说话,赵元善无声笑笑:“裴大人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裴敬甫的拒绝意思十分明显:“卑职想起还有其他事宜,先行告辞,元善姑娘想要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吧。”说罢,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他不会跟她有多一刻的纠葛。
赵元善几步就拦在他跟前,张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裴敬甫往哪边走,她便往那边拦。
裴敬甫的耐心已经耗尽,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纠缠。
若是他人,或许他的佩刀已经架在这人的脖颈侧。可偏偏,她是赵震的女儿,他不能轻易妄动她。
察觉裴敬甫想要用轻功越过她,赵元善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
她原本只是不想让裴敬甫就这么走了,她想要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并没有想太多,但抱住他之后,才错愕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同样错愕的,还有裴敬甫。
若是平时被人突然这样袭击,裴敬甫一定会先作出躲闪的反应,或者将靠近他的人反射性的推开,但这一刻,他却愣了神,一时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还是赵元善先一步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他,但又怕他下一瞬会立马撇下她离开,可一时又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动作拦住他合适,于是便揪住他的衣袖,挡在他面前。
裴敬甫心底那丝突然的异样很快就湮灭,但赵元善抓着他,他也没有再作出躲避的动作。可眼神却透着几分讥讽:
“裴某以前以为,元善姑娘乃名门大家闺秀,言行举止理应端庄慎重,却不想,姑娘的作风,却是如此恣意放纵。你认为你如今缠着我的模样,与当初对待皇上的样子,有几分分别?还是说,元善姑娘对哪个男人,都是这番姿态?”
这是裴敬甫唯一一次对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但却字字讥讽。
诚然这番话不好听,她也知裴敬甫并非善类,自己这样无端的缠着他,按照他的性格,能宽容这么久,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但既然走到这一步,她就不可能因为几句讥讽的话而退怯。
她知道这样的办法不太光明,甚至有失节操。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若是不狠一点改变原来的路,那上天给她的这次重来的机会,将会毫无意义。
赵元善心一横,僵硬的对他笑了笑:“随便裴大人如何想。但裴大人又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类?不择手段,这不是大人的一贯行事风格?既然有目的和野心,那又为什么不走捷径?裴大人又何须再掩饰什么?答应娶我,不过是笔交易,对裴大人来说,只有惠及双方的利益,并没有半点坏处,不是吗?”
裴敬甫的眼眸如深潭不见底,那潭底忽而迸发一抹凌厉,转瞬之间,他身上的那把惊棠刀已经出鞘,横在了她的颈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用我未来对象的颜值在此发誓,这本一定好好完结,不管怎么样,都要完结,我要摆脱土拨鼠坑王的性质……
第十章
脖颈处那道锋刃的冰凉让赵元善一动也不敢动,但望着男人的目光,却毫无半点惧色。
“你最好适可而止。”冷冷的警告没有一丝温度。
赵元善垂在袖下的手指攥了攥,“裴大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二是答应和我的这笔交易。”
“你当真以为,我不能耐你如何?”
裴敬甫眯起如鹰般锐利的眼,“我不管你为什么突然这样抗拒入宫,但我不妨清楚的告诉你,你入宫,早就是注定的事情,即便是扯上我,除了让我因此丧命,不会有别的结果,圣旨已下,无论如何,你都得入宫。”
看到赵元善沉默,裴敬甫接着说道:“用清白作赌注,的确是个好法子,但你算错了——你是赵家的女儿,你的清白或是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你身上所负的,唯有权利之间的衡量。”
赵元善自然知道自己代表什么,“只要我有足够的理由,只要我的理由是太师府这边的过错,皇上就会顺水推舟,不会强求赵家的女儿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