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挡在窗台前,双手环胸,说得冠冕堂皇:“笑笑和闹闹,你们要知道偷看是可耻的!可不能将小宝给教坏了!更重要的是——不准偷看我爹爹和娘亲!要是打断了他们的好事,我饶不了你们!”
咚,房间里头,某女忽的跌坐在床脚下。
陈曦唇角抽搐地看向窗外,话说,外头那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无耻家伙是谁家儿子啊?
像是听到了陈曦的心声,某个无耻小家伙无比霸气地接着说:“你们都给小爷我听好了!爹爹和娘亲是我的!只有我可以偷看他们,你们谁也不许!”
“呜呜,爷,我不想活了!”
有这么不要脸的儿子太丢人了!
陈曦捂脸趴在床沿上,感觉这辈子都无颜见江东父老了啊!
坐在陈曦身边的某爷眉眼微抬,波澜不兴地目光扫向窗外,衣袖下的手掌微动,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响起,窗外的聒噪声音销声匿迹。
哐当,门窗落锁,谁也不给偷看!
……
风雨骤起,哗啦啦,呼啦啦,用力地冲刷着大地,仿佛是要洗掉沾粘在世间万物上的一切污垢。
西辽国议事大殿,冷无言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大臣们议论纷纷。
半晌过后,作为代表的左丞相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对冷无言说:“圣上,无偿放了凌潇帝一事,臣等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
“启禀圣上,凌潇国的恭亲王虽说救您立了大功!可是,这场灾难的源头却是恭亲王妃引起的!若说是将功补过,那恭亲王也没有什么人情在我们西辽国了!反而,通过这件事情,我们都看到了恭亲王夫妇俩的实力。这样危险的人物若是不除去,今后必成我们西辽国的大患。”
“不说今后,今日就已经是了!”
忽然,沉冷的声音从大殿外头传来,只见,西辽太后在侍女的簇拥下,威严冷肃地走了进来。
看见高位上的冷无言,她的眸光微抬,倚老卖老。
“太后,您怎么来了!”
冷无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虚虚向她行了个礼,算是在大臣们的面前维持了孝子的形象。
大臣们见了,醒过神来,也纷纷跪下向西辽太后行礼。
太后仗着这一点威望,沉声道:“圣上,别怪哀家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参与政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哀家看了实在忧心啊!
这恭亲王妃戏弄安南王府在前,捉弄圣上在后,这样的人,留不得!哀家提议,趁她还在西辽境内,抓紧想个办法,将她除去。”
威严的声音带着某种威胁,太后抬着头,冷锐地对上冷无言的眼。
在她的眼中,冷无言看到了她的霸道与专制。
因为陈曦拿走了她的兵符,让她与安南王颜面无存,她对此耿耿于怀,所以,趁着这次冷无言有求于她的机会,她要借着冷无言的手杀了那个嚣张狂妄的女人。
高高的台阶上,冷无言青松般傲然挺立,苍鹰般孤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太后的身上。
大殿中,各位大臣屏息而立,不敢轻言语。
时间仿佛被凝结,就在冷无言锐利的目光中静止不动。
也不知道他和太后用目光较量了多久,冷无言终于启唇。
威严不可侵犯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进了在场人的耳中:“朕说过,后宫不得参政,太后,这话朕不想再说一遍。”
“你……”太后的眼眸微微眯起,孤傲自信的目光被惊讶和不悦所取代。
她冷冷地看着冷无言的眼,犀利的眼眸写着:冷无言,你不想娶张怜儿了吗?
冷无言别开眼,像是没有看到她眼底的警告,他俯瞰着下方一双双惊讶的眼,第一次公然在朝堂上无视太后施给的压力。
沉声说道:“先皇在世时,曾一再告诫朕,在位者应该为天下黎民考量,如今,国中百姓多半受到魔兽的惊吓,正是人心不安之时,朕若是再下令算计恭亲王妃,于道义上,朕有过,于圣德上,朕亦有错!朕不能一时利益熏心,毁了一世圣明。
所以,今日众臣的提议,朕就当从来没有听过。”
“圣上,你竟然不顾众臣和哀家的提议?”
太后闻言,勃然大怒。
心中有一个气恼的声音在不断地咆哮着,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迫使冷无言杀了恭亲王妃,夺回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