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田仲把卷子交给齐老。
齐老眯着眼看了一会,在册子上写了个乙,然后说:“小家伙,去乙院吧,好好准备乡试。”
“谢谢齐老。”田仲和张苻道了谢,这才起身离开。
等出了屋子,田仲小声问张苻:“齐老是干什么的,很少见你对人如此尊敬。”
张苻反驳道:“我一向很尊师的,齐老就是齐教谕,以前是位进士,只可惜生的时候不好,正摊上灵帝,齐老性子耿直,看不惯朝中的乌烟瘴气,就生气辞了官,跑到府学当了个教谕,他是府学学问最好的一位教谕,也是唯一一位进士。”
田仲恍然大悟,府学的教谕一般以举人为主,极少有进士,毕竟一旦中进士,哪怕只是同进士,外放授官也是七品县令,所以少有进士进府学教书的。
“那他怎么在这?”
“他老人家以前是教甲班的,学生满天下,甚至还教过我,只是这两年身子不好,才歇了下来,他又闲不住,就找了个登记新人的活,每天看看新进府学的学生。”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齐老的行为,着实让人敬佩。”
屋里
田仲和张苻走后,齐老却没有再看书,而是一口一口抽着旱烟,等抽完,齐老看着手中的紫竹烟杆怔怔的出神。
过了一会,齐老才回过神,把烟杆放在桌脚敲了敲,把里面的烟灰倒出来,喃喃的说:
“那小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可就想不起在哪见过,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田二:老爷子您别想了,您没见过我,您见的那是当初还没发迹的我爹!
第25章 皇亲国戚奥
张苻带着田仲去旁边屋领了这个月的俸银和米肉,又去耳房量了衣裳,最后去厢房拿了书,这才带着田仲回学舍。
“想不到府学发的东西如此齐全,俸银、米、肉,居然还有衣裳,这是把衣食住行都包了么!”
“要不你以为为什么所有的秀才都想进府学。”
三人走到学舍,就看到一排排独立的小院,跟着张苻进了他的院子,发现每个小院虽然极小,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个小院正房有一个堂屋,一个里屋,前面一排除了门有一个耳房。
田仲说道:“这学舍看起来还不错嘛!”
张苻撇撇嘴:“还可以就是太小,除了用来见客的堂屋,咱们住的里屋,就剩下一个耳房,我只能带一个书童,连管家都没地方住。”
田仲看着这小院,突然觉得当初建这学舍的绝对是高人,难怪府学不限制学生带奴仆,因为只要超过一个,耳房这么小,压根挤不开啊!
“要不我那个耳房让给你,反正我就一个人,那耳房肯定用不着。”
“不用了,平时我就带一个书童,张叔送完我就回去。”
张苻让管家把手里提的东西放下,又把书童叫来帮田仲整理屋里,然后说:“上午你先歇歇,等会咱们去伙房吃饭,等下午,咱们就去乙院读书。”
田仲点头应下。
下午
张苻和田仲睡完午觉后,张苻就拿了书,和田仲一起去乙院。
两人抱着书,走到乙院的学堂,田仲从开着的窗户往里一瞅,就看到满屋都是人,顿时吃惊的说:“怎么这么多人?”
府学每年才进多少,这一屋,起码得上百人吧!
张苻见怪不怪的说:“很正常,因为府学的人,几乎都在乙院。”
“为什么?”
“因为丙院是初进学的廪生,只要学三年,一般都能通过岁考,进入乙院,可乙院是用来考乡试,中举的,你以为举人那么好中,大部分人,一辈子可能都中不了举。”
田仲看着里面坐着的上百号人,年纪小的,不过十多岁,年纪大的,却已经是风烛残年,不由叹了一口,科举一途,果然是万千人马走独木桥。
田仲突然对自己这次乡试有些没底,不过随即摇摇头,他来首先是为了凑钱进京的,至于科举,尽力而为好了。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张苻看着田仲愣愣的站在窗户外看着里面,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你怎么了,下午的课快开始了,咱们要快点进去。”
田仲回过神,随便说道:“没什么,就是看着屋里的人太多,太挤,你们平日都是这样一百多个人挤在一个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