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虽然早知道她肚子疼,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连忙问她,“怎么搞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早上喝的牛奶不新鲜了吧。”她挣扎着爬起来,“亲爱的,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有一个顾客和我约好了下午三点过来取货,我实在撑不下去了,你帮我盯着点。”
“知道知道,走,我送你回家。”
成安住的地方离客舍青青不远,搭车五六分钟就到了。姬宁扶了她上楼,给她烧了开水,见她睡下了才悄悄地离开。
下午三点,成安所说的那位何女士准时到了。
何女士年纪大概四十多岁,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她不是顶美丽的女子,却有一种岁月沉淀在身上的优雅和韵味。
她和成安相熟,没见到成安,弯起唇角微笑,“老板娘换人了?”
姬宁摇头,“成安不舒服,我来替她一会。”
何女士显然很关心成安,“没什么大碍吧?我记得成安小姐身体一向很好。”
姬宁点头,“无碍,睡一觉保证满血复活。”
何女士要的东西,成安早早就准备好了,姬宁拿了出来,在何女士面前打开,里头是和田白玉玉佩,雕的是弥勒佛笑口常开,笑尽天下事。
她忍不住赞叹,“好玉。”
何女士听到她这么说,疑惑道∶“小姐也懂玉?”
姬宁笑,“不是很懂,但这块玉看上去就很好。”
颜色白中泛青,细腻温润,微透明,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的货色了。和田白玉古来有名,古往今来被无数人推崇,只是千百年过去了,羊脂玉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昂贵。
何女士有些感慨,“我女儿今年要出国读书,我心里怎么都放不下。她从小到大就没离开我超过一个月。想到她要一个人在国外生活那么长时间,我就整夜睡不着。都说玉最能养人,我也不求别的,只想着找块好玉,护着我女儿好好地回来。”
许是天底下做母亲的都这样,为了孩子付出一切从不知疲倦。
两年前姬宁离开的时候,她母亲也是这样,忙前忙后的张罗,生怕她在国外受什么委屈,恨不得把家给搬到美国去。
“有您的这份心,您女儿也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但愿如此啊。”何女士抚了抚眼角。
送走何女士,客舍青青里安静得有点可怕,姬宁去扫除间拿了一块抹布擦起博古架,一点一点,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擦,擦到一半,门口传来开门声,她带着笑转过头,一句“欢迎光临”就堵在了胸口。
这些年,她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的风景,也遇过很多人,有太多太多的人,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就成了永远的离别,此后一生,都不会再遇见。
如谢望舒,姬宁以为他会是她擦肩而过的人生片段,却不料第二次再见来得如此快。
与三天前的西装革履不同,今天的他一身休闲装扮,眉宇间的清冷淡了不少,竟似多了几分柔和,瞧着也年轻了不少。他背光而站,身材高大,遮住了门口大部分的光线。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子,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嘴唇有淡淡的青色。
只一眼,姬宁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他的妹妹,无他,只是因为两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像,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就是,谢望舒的瞳色是金褐色,而女孩是幽深的黑色。
两个人睁着一模一样的眼睛看她,姬宁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紧张,挥起手打招呼,才发现手中拿着黑不溜丢的抹布,赶紧又放了下来,“呃,欢迎光临。”
谢望舒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窘促,“老板娘不在吗?”
他记得她不是这里的员工,好像是老板娘的朋友。
“她不在,如果有什么需要,找我也一样。”
谢望月揪了揪哥哥的衣角,偷偷的问道∶“哥,你认识这个姊姊?”
谢望舒指了指她手上戴着的手串,“你的这手串就是这位小姐让给你的。”
谢望月恍然大悟,跑到姬宁面前,睁大了一双眸子,“哥哥和我说,这串珠子是一个漂亮的姊姊让给我的,我还遗憾着不能见到这么好心又漂亮的姊姊,却不想到今天出门竟能遇见姊姊。”
漂亮的姊姊?姬宁偷偷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谢望舒,持怀疑态度。不过女孩可爱,说话也讨巧,谁听了都会心里舒服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