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的东西跟他们挥手告别,“别送了!再送下去,我怕我的淮洲舍不得你们,我怕我会坚持不住和你们一样流泪,我更怕,我的淮洲回不了家。”
耳畔不断有风吹过,吹散了她的头发,吹痛了她的心脏,她站在程淮洲曾经奋斗过的土地,悄声说:“淮洲,我们回家。”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如鬼魂一般,毫无生气。
她的父母像看犯人一样一样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到了后来,连程淮洲的爸爸妈妈都过来安慰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夕之间,他们苍老了那么多。
程妈妈说:“安安,傻孩子,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她一边说一边哭,没了往日的优雅端庄,呜咽如失去小兽的母兽。、
最后看不下去的是程淮扬,他发了疯一般闯入,砸开她的门,把她扯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咬牙切齿,“成安!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哥已经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现在这个生不如死的样子,有没有想过你爸妈有多担心,有没有想过我爸妈有多伤心?!”
他犹不停止,继续骂道:“我哥死了,我们任何一个人的伤心都不比你少。你这个样子会一遍遍的提醒我们他死了,一遍遍的往我们的伤口上撒盐!你能不能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想一想?你再难过,我哥也看不见,即便他看得见,成安,你以为他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你?!”
镜子里的成安,瘦成了皮包骨,苍白似鬼,这样的她,程淮洲可会喜欢?她犹如当头棒喝,在程淮扬的斥责中清醒过来。
那天晚上,她收起程淮洲的一切,除了两张合照,然后在黎明到来之际,她终于决定试着和这场失约的刻骨铭心说再见。
至少,在别人眼里,看得到她在努力。
只是她的心中盖了一座城,她是他的未亡人,他葬在她的城中,至死不忘。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和程淮扬搞在一起的呢?成安头痛不已,或许用“搞”这个词太夸张,但的确,程淮扬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其实说实话,程淮扬和她一样大,按道理说应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但她偏偏喜欢上他哥哥,所以程淮扬在她眼中,一直都是作为小叔子而存在的。所以当她意识到有一天小叔子要变老公?她被这个念头惊悚住了,开始有意识的疏远他。
可是程淮扬那个人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不见得有多么的厚脸皮,但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周围出现,幽灵似的。
她好话说了一箩筐,人家不听;她冷言冷语,人家不当一回事;她开启冷战加热战交替模式,人家依旧和风细雨,逼得她一躲再躲,一躲再躲,躲到最后连家都不回了,只能在外借住。
程淮扬,上一次在成安楼下看到他的时候,姬宁就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许的不对劲,但是她并没有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毕竟以前她见过程淮扬几次,从来没有在他的视线或者行为中发现任何一点端倪。
她看了看趴在沙发上一脸沮丧的成安,被人追成这个样子,也是够狼狈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她问。
成安翻了个白眼,苦恼地道:“我就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所以才拼了老命的躲着他啊!”
姬宁歪了歪头,“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怪我问得太直接。”
或许是姬宁脸上的神色太过认真,成安不再是趴在那里浑身跟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似的,爬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好,“你问。”
“撇去所有的不说,程淮扬是程淮洲的弟弟,你确定,你不会把他们搞混?”
姬宁的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程淮洲和程淮扬是亲兄弟,他们在一样的家庭中长大,接受一样的家庭教育,即便他们有再多的不同,依旧有相同的地方。
更何况姬宁太了解成安了,如果不是她对程淮扬动了心思,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纠结又苦恼,甚至躲避,想当年大学的时候,死在成安石榴裙下的男生多如过江之鲗,一个个被伤害得体无完肤,连死的心都有!
她担心成安的那份动心,如果仅仅是因为相像,对彼此都不公平。
成安脸色变了变,最后无力的吐出一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程淮洲和程淮扬,他们兄弟俩很像,又很不像,一个长得像爸爸,一个像妈妈;一个张扬外放,一个内敛深沉……任何一个人,都会发现他们的不一样。可他们又很一样,一样的坚持、一样的认真、一样的正直端毅,他们或许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却在拂开表面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