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春暖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冷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着帕子,纤细的手指泛起青白色。
顾鸿远察觉到春暖的异样,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女子都胆小害怕尸体是正常的,他也不想她待在屋里,便对她道:“如果不舒服就出去到院子里等我,我一会儿查看完了就出来。”
春暖摇了摇头,努力抛开心头的不适感,目光异常坚定,“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好,先看看情况吧。”
见她如此坚决,顾鸿远也不好再劝,他只好更握紧了她的手,企图用这种方法保护她,让她会觉得更心安一点。
顾鸿远带着春暖走到梅静的尸身旁,抬手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梅静是上吊死的,脖子上一圈明显的青紫。
表面上看起来,梅静除了脖子上那一圈青紫的痕迹之外,身上再无其他致命的伤痕。顾鸿远沉着脸,仔细地又检查了一遍梅静的尸身,连脖子,颈后,手指等处都没有放过,就差再找仵作来检查一遍了。
“怎么样?”春暖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问题,问身旁的顾鸿远道。
顾鸿远站起身,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回去再说。”
有些话不适合在这里讲,春暖明白顾鸿远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跟着顾鸿远回了锦墨院。
两个人进了正屋,屏退其他人,顾鸿远才把他检查的结果告诉春暖,“梅静是他杀,不是上吊自杀。”
“可是她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春暖比划了一下,眼望着顾鸿远问道。
顾鸿远解释道:“我检查过她脖子上的伤痕,淤青的范围和形状,跟真正上吊死的不太一样,是有人先把梅静掐晕了,再把她挂到房梁上,伪装成她上吊自杀的样子。”
春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梅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丫鬟而已,谁会要她的性命?”
当初蒋氏把梅静弄进侯府,打的是想把她送给顾鸿远做妾的主意,但是最后顾鸿远不肯就范,逼着蒋氏打消了那个念头,梅静就成了无用的弃子,整日里被蒋氏折磨,就这么一个无用的丫鬟,又有谁会想要她的命?
是蒋氏吗?
春暖直觉地就否认了这个想法,蒋氏如果真想要梅静的命,早在梅静被顾鸿远拒绝之后,蒋氏就该动手了,根本不会留她到现在,白白惹人怀疑。
不是蒋氏,那又会是谁了?
正在春暖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的顾鸿远道:“我觉得凶手一定是放出流言的人,或者与放出流言的人有关。”
春暖眨了眨眼,又听得顾鸿远道:“梅静刚一死,对你不利的流言就流传出来了,会传出这种流言的人,必定知道夫人、梅静、你和我之间的事,而在这个时候放出这样的流言,更有欲盖弥彰,故意混淆视听的嫌疑,目的是为了掩盖事情真正的真相。”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春暖不放心地道:“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顾鸿远沉吟了一下,很快有了决断,他对春暖道:“这事我会去查,你就不要管了,这几日你就留在锦墨院里,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
春暖抿了一下唇,对上顾鸿远深邃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好。”
只是哪怕春暖不出锦墨院的大门,但是外面的流言依然在传,还有越传越厉害的架势,仿佛已经认定春暖就是害死梅静的凶手,哪怕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却不妨碍无聊八卦的人们胡编乱造。
“二嫂,我相信你。”顾婷得知此事之后,专门到锦墨院看望春暖,就怕她因为此事影响心情不开心,更担心她和顾鸿远的感情会受影响。
“对,我也相信二嫂。”旁边的顾娇跟着道:“二嫂才不是那种人,外面的人都是胡说八道,二嫂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顾妍点了点头道:“二哥哥那么喜欢二嫂,是二哥哥自己不愿意纳妾,心里只有二嫂一个人,一个丫鬟死不死的,关二嫂什么事,外面那些人就是闲得没事干。”
顾婷握着春暖的手,关切地看着她,安慰她道:“二嫂你放心,二哥哥肯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只管相信二哥哥便是了。”
“我知道,我会的。”春暖心里一片温暖,在这种时候,难为这几个姑娘还一心向着她,帮她说话,安慰她。同时她也相信,顾鸿远一定会帮她洗涮清这个罪名,不会让她真成了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