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跳出来了,她相信卓蔺风会带自己高飞,飞往自由自在的世界。
山洞里仍然带着腐霉味儿,可是她闻到了清新自由。
卓蔺风在黑暗中看着她的脸,她说话的表情生动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拿出怀里的果子,往衣服上擦两下,递给她。“吃一点。”
她接过果子,咬一口,野生的果子称不上多汁甜美,还会带点苦涩味儿,尤其她又是个嘴刁家伙,可是有他当佐料,涩涩的果子进了嘴里,硬是让她啃出几分甜滋味。
所以说,重点不是吃什么,而是跟谁一起吃。
“你为什么那样疼淳哥哥?是因为……”说着说着,她突然联想到皇上和娘亲,莫非他和淳哥哥的母亲……
她乍然出现的惊吓,让卓蔺风气闷,白眼横过,曲指往她额头一弹,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和越王妃差着年岁。”他抓起一颗果子往她嘴巴里塞。
也对,相差不少呢,她多虑了。敏敏拿出嘴里的果子,又问:“所以为什么?”
“大皇兄临终托付。”
“就算如此,也不必为淳哥哥耽误亲事啊。”二十二岁,多少人的儿子都大了,能打酱油了。
卓蔺风又往她嘴里塞果子。“我不认为耽误。”
他只是还没找到想要的那个人,不过现在找到了,接下来他会守护她、照顾她,耐心等她长大,大到能够承担她难以想像的世界。
凝睇着敏敏,他对她有期待,期待她不会被吓退,期待她看重他胜于一切,期待她为了他,愿意接受所有的“不平常”。
她又把果子拿出来,说:“可我听说每回皇上想为你赐婚,你总推说淳哥哥病情不好,你便不娶,可淳哥哥那病是好不了的。”
“你看不起他?”卓蔺风拧起眉头。
敏敏啃一口酸梨,回道:“谁有权看不起谁?人人都有自己的缺憾。”
她的回答让他很满意,不再往她嘴里塞果子,反倒抓起她啃过一口的酸梨,放进嘴巴里,这果子酸得……真有滋味。
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完全不在意外头搜寻两人的武功高手。
他不担心,是因为他确定距离遥远,那些人一时半刻找不到这里,而她不担心,是因为相信他不会让那些人成为她担心的因素。
说着说着,天暗了,说着说着,她倦了,她习惯地窝进他怀里,习惯地汲取他的气息,安然入睡。
夜半,敏敏痛醒,她终于体会到断腿该有的疼痛感。
她低低的呻吟声吵醒了卓蔺风,她全身肌肉紧绷,身子蜷缩起来,冷汗直冒。
他后悔了,应该趁她熟睡之际再给她喝一点血的,可是他得提防外面那群人,必须蓄存体力。
看她痛成这样,他的心跟着一下一下地抽疼着。
“很痛吗?”抚开她额前散发,卓蔺风满脸不舍。
“不痛。”她闭着眼睛回答,他说药吃完了,她喊痛只会让他担心,她硬是扯开一抹勉强的笑容,再次强调,“真的不痛。”
“说谎。”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扭曲,很难看吗?
真是个怪丫头,该哭的时候不哭,不该哭的时候却哭得惊天动地,她的喜怒哀乐和正常人大相迳庭。
睁开眼睛,她用力吸几口气,刻意说得轻松,“真的不痛啦,我有超强的忍耐力。”她在劝慰他,却把他的心给劝破,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会培养出超强忍耐力?在两人相遇之前,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他闷声道:“闭嘴,不要逞强。”
她咯咯轻笑着,牙关却咬得死紧,她用施力来解决疼痛问题。
见她这样,他恨不得疼痛落在自己身上,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手炼,往她腕间套去。
手炼是用金线编织而成,上头只有一颗珠子,但那珠子不似玉、不似宝石,是蓝色的,比石子还硬。
“这是……”
“我的贴身之物,戴着它,能护佑你。”
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吗?她把头埋进他怀里,笑了,不久,她瓮声瓮气地道:“好奇怪哦。”
“奇怪什么?”
“戴上珠子果真不痛了。”
“胡扯。”哪有这么快的?
“真的真的,你的珠子一定有法力,可以用来治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