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掌风虽没打到她,可气流涌动,她没站稳,踉脍几步,小腿撞上石椅,疼得直皱眉。
“你不造谣我会动手?”玉燕怒道。
“是造谣吗?我还记得某人那时穿着一身薄纱,趁蔺爷修炼时躺到人家身边,想来个双修。”蓝翠越说越不像样。
玉燕恼羞成怒,伸手往蓝翠脸上抓去。“贱女人,别以为旁人都是瞎的,丈夫还没死呢,就想找下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蔺爷会喜欢你这种烂货。”
“我是烂货,莫非你是黄花大闺女……”
开口也动手,两人就这样在凉亭里打起来。
敏敏看呆了,她哪见识过这种撒泼怒骂的市井泼妇样儿,就算是以骄纵泼辣出名的明珠公主,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啊,她大开眼界,突然觉得她的任性胡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傻看着,不晓得小打会在瞬间变成大闹,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谙武功,哪里晓得该如何避开,就在两人对招到她跟前,拳头就要招呼到她脸上时,背后一阵风掠过,她被人拦腰抱起,几个旋转,险险避开即将到来的拳头,同一时间,凉亭的栏杆应声折断。
栏杆后方是一座湖,这么冷的天,如果被打落湖面,不死也是半条命,她还来不及后怕,先闻到熟悉的薄荷味,她猛地仰头,看见卓蔺风,惊吓的小脸顿时化成一张笑脸。
“还笑得出来?碰到危险不会跑吗?”欧阳杞抱怨的话语传来。
敏敏没生气,相反地她很开心,因为她正在卓蔺风的怀里,带着小小的得意,她朝欧阳杞抛去一个欠揍表情。“我没见过女人打架,自然会看傻。”
“连女人打架都没见过?真是孤陋寡闻。”欧阳杞还她一眼,看来,要他拿她当狐后尊敬是很难了。
卓蔺风冷眼瞪着惹事的,对管事道:“把人请回屋里,谁也不准离开。”
他不相信事情这么单纯,拌嘴几句就能打成这样,当他是死的吗?
管事看着脸色铁青的王爷,低声应下,走进凉亭里说道:“几位夫人、姑娘,请随小的来。”
惹事之人忿忿不平,被波及的几人更是生气,可是她们都晓得蔺爷的性子说一不二,不敢有任何怨言,垂头丧气地跟着管事走。
玉燕在经过敏敏身边时抱怨一声,“连这样都闪不过,哪有资格当狐后?”
敏敏、卓蔺风和欧阳杞都听见了,卓蔺风扬声喊,“把伍姑娘绑到喜冬院。”他要亲自审问。
那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嫉妒,但听在卓蔺风耳里更像解释,解释她身后没人,解释今天的事纯粹是一场女人意外。
但他真的不傻,在人类的朝堂为官多年,尔虞我诈的事儿见多了,这点小动作别搬到他跟前演。
女人圈散开,敏敏笑道:“我觉得伍姑娘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不符合资格,爷要不要广贴告示,看看哪里还有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子?”
欧阳杞大翻白眼,若有旁人可以选,谁会将就这个任性家伙?
卓蔺风想讲几句安慰话,以提升她的自信心,却想起欧阳杞的提醒,于是他板着脸,让下人送她回喜春院。
经过上次的事件,敏敏不必再到喜夏院应酬,但卓蔺风、卓淳溪、欧阳杞、上官麟等人,全都在那里与狐族权贵们论事。
连卓淳溪都不来了,敏敏有些无聊。
“姑娘,绣这么久,眼睛都快花了,要不到外头走走,折两枝新梅供瓶?”落秋沏了一盏热茶放到她手边。
敏敏放下绣件,打开茶盖,蒸腾的热气伴随茶香直扑鼻翼。
王府的茶好,宫里的都比不上,可是这里哪样东西不比后宫好?吃好穿好住好,人心更好,倘若她肯安分,按照卓蔺风的计划走下去,她可以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偏偏欲望无止境,得陇望蜀,有了温饱想要舒心,有了舒心想要自由,有了自由又渴望爱情,这种性格真是要不得。
她轻啜了一口茶后放下茶盏,笑道:“好,出去走走。”
喜春院和喜秋院只有一墙之隔,但两个院落的后方有一大片默林,去年梅子结得不好,却也收成了几十瓮,酿酒、做梅酱、腌梅,满足敏敏的口腹享受。
照顾府中花木的是陈爷爷,他不是贵族,才五百多岁就满脸皱纹,落春告诉她,别担心,陈爷爷还有一百多年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