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大人道:“快了。”
蒋心月作出悲伤的样道:“常侍大人,我与解意交浅言深,见面次数虽少却已经是好朋友,如今她落到这样境地,我想随你进入,送她一程。”
“这——”常侍大人颇为犹豫。
就在这时,听得一人道:“常侍大人,既然蒋姐愿送我一程,我觉得甚好。”
二人转目,却见原来是虞云荻被两个差人押解过来,她在地牢里已经换过了衣裳,按照北燕风俗打扮成新娘的模样,一身火红嫁衣,头顶宝盖,足登龙凤靴,平日里不施脂粉的她,今日被抹了胭脂匀了粉,眉间还贴了细钿,比之平日里的清丽不同,今日的她,显得即高贵,又妖艳。
蒋心月也在心底叹道,这当真是凭生仅见的比自己还美的女……
可惜这美,马上便要消散了。
……常侍大人听得虞云荻愿意让蒋心月送一程,倒也松了口气,他也不愿得罪这个蒋心月,如今既然是将死之人的“要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点点头道:“蒋姐,你也随我进去吧。”
一行人进入逍遥宫,顿时感到一阵阴冷。
但其实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大地,这逍遥宫与其是阴冷,不如是死寂。
到了冯跋的停尸之处,只见房门大开,玉夫人站在冯跋的棺前,门前摆着法坛,归云道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现在只等虞云荻被绞死,便可以做法,使其与冯跋成阴婚伴侣,之后便可二人各自各棺封棺,隔天出发回到北燕。
虞云荻被要求跪在法坛前,她并没有反抗,面无表情地跪下。
常侍大人进入屋内与玉夫人了几句话,又到归云道长的面前问道:“道长,时间到了吗?”
归云道长点点头,常侍大人又到虞云荻的面前问,“郡主,您还有什么话要吗?”
虞云荻唇角闪过一抹冷笑,道:“蒋姐不是来送我一程的吗?便让我与她话别一阵如何?”
常侍大人道:“应该的。”
然后来到在一旁兴等待虞云荻被绞死的蒋心月面前道:“既然蒋姐是来送郡主的,便去与郡主话别吧。”
蒋心月竟没有拒绝,道:“好。”
缓步行至虞云荻的面前,二人对视着却并没有话,常侍大人带着人主动后退了一段距离,使二人的话别不至于被别人听到。
蒋心月这才道:“独孤解意,我承认,你很漂亮,不,不止是漂亮,可以称得上是绝色美女,不过太美的女,通常都会迎来很惨的结局。”
蒋心月抿着唇摇摇头,很是同情地,“你不该来上京的,在上京,你这样的美人儿,定是要落到这般下场的,没听过一句话吗,红颜薄命……不过,你依然是幸运的,你虽死了,好歹还落个北燕七皇妃的名头,你的名字会在大越和北燕都留下痕迹,那比有些人悄悄的死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般的情况真是强太多了。”
虞云荻一笑,道:“蒋姐,看来,今若死了,倒算是赚了。”
蒋心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害怕别人看到感觉到疑惑,于是用袖遮住自己的唇部,只露出眼睛道:“可不是,你父亲只是一介白衣,况已死了多年,若不是走了狗屎运,怎会成为七皇妃?”
虞云荻道:“我确实是走了狗屎运,所以成了现在这样……蒋姐,既然你认为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蒋心月挑挑眉,大方地道:“有什么疑问就问吧,免得死不瞑目。”
虞云荻道:“那冯跋是真心喜欢蒋姐,却忽然改娶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的我,这期间是不是有蒋姐出力促成此事?是与冯跋达成了某种协议吗?”
蒋心月愣了下,没想到虞云荻的问题这般犀利,犹豫了下她道:“其实,我只是告诉她,你手里有真龙诀,若是他娶了你,便等于可以拥有真龙诀。”
到这里,她又连忙加了句,“独孤傲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一幅真龙诀之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静王便也是这样原因才会接近你,你莫要以为静王真的喜欢你。”
虞云荻还是第一次听,独孤傲居然给独孤解意留下了真龙诀。
想到自己与这真龙诀之间,果然缘份深重,纠葛不清。
不过蒋心月的话,已经应证了虞云荻的猜测,冯跋改变主意求娶独孤解意,的确是由蒋心月亲自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