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话,她真的站了远些,而李墨依旧僵坐在石上。
施柔不动声色地招招手,在一个奴才耳边耳语了些什么,又将一包药粉放在那奴才手中。奴才得了令,便原路返回原地。
这时候,虞云荻正在帐中坐卧不安,问,“他们回来没?”
帐外的邓卢道:“回郡主,他们尚未回来。”
“奇了怪了啊,这么点路,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想必是静王不想回来。”
“这个傻——”虞云荻又头疼地脸朝下爬在榻上,声音闷闷地道:“我都等困了,这个傻不会真的坐一夜吧?”
这次邓卢没回答。
这时候,在帐的另一边儿,有个竹筒,透过营帐的缝隙塞了进来,药粉被点燃,有淡淡的烟雾散入帐中。
虞云荻翻了个身,道:“邓卢,我怎么有点困呢?要不,我还是去找他吧?他毕竟受了伤,万一受了寒感染怎么办?……”
“要绝裂,也不一定挑这个时候,下次再绝裂好了……”她继续喃喃地道
邓卢终于忍不住问道:“郡主,你为什么非要和静王决裂呢?”
“……是啊,为什么呢……”
“……唉,我还是去找他吧……”
虞云荻完,便起身,但是刚刚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接着便倒在了榻上,邓卢在帐外听到声音,立刻掀帐进来,却见她已经睡得很熟似的,摇了摇头,邓卢替她盖上被,便又走了出去。
邓卢以为虞云荻是累极睡着,却不晓得她其实是闻多了无色无味的烟雾而置晕倒,这一失察,却果然酿成了很大的误会。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虞云荻在榻上翻了好几次身,却依旧睡得很沉,天边已经出青了鱼肚白,李墨身上的衣裳被夜里的露水浸湿,连头发也有些微湿,面色苍白,淡然的眸里满是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固执。
施柔当然也没有睡,虽然旁边支了营帐,但她大部分时间都陪着李墨,并且关注着李墨身上的伤。
这时候,她又走到李墨的面前,轻声道:“天亮了。”
“是啊,该回去了。”李墨着话便站了起来,但由于整晚未睡再加上动作未变,再加上伤口虽然不深,却没有进行止血,血液缓慢渗出,也是够李墨受的,他刚站起来就因为重心不稳差点跌倒,施柔连忙扶住他,眸里浸出些湿意,“静王,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李墨推开她,道:“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他也不搭理施柔了什么,就寻着路自己下山而来了。
施柔在他的身后道:“她值得吗?李墨,她是骗!迟早有一天,你会看清她的面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些事有多可笑了!”
李墨忽然记起来,以前顾九也曾在他的身后告戒他。
他刚刚回到营地,邓卢便看到了,立刻至虞云荻的帐前通知她,“郡主,静王殿下回来了!”
虞云荻懒懒地应了声,“噢,知道了。”
隔了须臾,她蓦然坐了起来,搓了下自己的头发,“邓卢,现在是几时了?”
邓卢在帐外答道:“回郡主,天已经大亮了。”
“啊?!”她迅速地从榻上跳上来,到了帐外,只见的确已经天光大亮,阳光很是刺眼。
“邓卢,你刚才什么?”
“静王殿下回来了。”邓卢重复了一遍。
“他才回来?”虞云荻问。
“是啊。”
虞云荻只觉得心里狠狠一沉,“他竟在那里等了一夜……邓卢,你怎地不早点叫醒我!?”
但是现在什么,也是晚了,她极是懊悔地跺跺脚,便立刻往李墨的帐中跑去。
至帐外,被两名亲兵挡住,“静王殿下正在休息,闲杂人等勿扰。”
这两名亲兵很明显是施柔派过来的,语气硬得很,虞云荻只好道:“我有事要见静王殿下。”
其中一名亲兵进入帐中通报,须臾又走了出来,“郡主,静王殿下要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
“明日?”这天才刚刚亮呢,明日……
李墨是不愿见她。
她神情怔然地在帐前默站了片刻,便又回到自己的帐中,一会儿,邓卢送了饭食进来,她却丝毫也没有心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