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枫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一时间只觉得空气是烫的,烫的他不能呼吸。
然而也只是这么一刹罢了,接着便又缓和下来,语气自然地道:“是的,也因为如此,得以观察到徂徕山的地貌,徂莱山山势奇险,俊峰层叠,谷沟众多,在徂徕山虞氏大宅周围,亦有许多毒障林,若不是有人带路,很难寻到其间去,便是那大宅,也是建在坡地之上,依山势而立,其族中长老,更是住在山巅之上,也就是,徂徕山并没有像画中这般有这么大一片平地,有这样的屋和这样的溪水。”
是的,整幅画的背影虽然也是峰峦叠障,但这片桃林及屋,分明就是在平原之上,而且这块平原一定很大,因这片桃林看起来至少有十里之多。
这时候,李荀终于明白了,如果这片桃林,不在徂徕山,便必定是在徂徕山山外。
李荀点点头,道:“终于有点意思了。”
慕容枫又继续道:“皇上再仔细看,在已经摆好饭菜的桌上,在碗的旁边,是不是有一个半开的卷轴?”
李荀又仔细地看了下,发现那里的确有个半开的卷轴,但是因为餐桌是在屋内,因光线的问题那卷轴画的并不是很清晰,只是隐约可见,若不是慕容枫这般仔细的人,或许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卷轴,此时,慕容枫又道:“请皇上让人端上琉璃盏,里头装上水。”
李荀马上令奴才端来琉璃盏,并且在里头装了水,慕容枫接到后,将此盏置于这幅画的上方,正对着卷轴之处,透过这水可见卷轴上的内容被放大了些,才发现卷轴上原来是一幅地图样的东西。
“从整幅画来看,可以推测出,这男之所以躲在柴菲后面默默观察这个女所在的方向,而不出来见她,是因为此男即将离开此地,他身背长剑,手拿斗笠,分明是即将出门的意思,但是因为某种原因,男不想当面向女告别,大概也是觉得对不起这女,所以给她留下了一张地图。
什么样的地图可以做为礼物赠送呢?微臣猜测,这张地图便有可能是虞氏家族传中的藏宝图,亦有可能是其中一幅真龙决所在地。”
经过李荀的解,这幅看似普通的寄情图,忽然就变得珍贵起来,并且其中似乎还有很多尚可研究的地方。
“朕明白了,如果爱卿你推测的是正确的,就是其实那张藏宝图有可能早已经被送出山外,而且就在画中这女的手中。”
“是的,可是从这羊皮卷轴的发黄程度及手感来看,这幅寄情画怎么也有几十年了,所以画中女即使还活着,如今也已经成为老妪。所谓沧海桑田,这片桃林怕也是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但是只要这个地方存在,总不会无迹可寻,若是用心寻找,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慕容枫到这里,似乎已经把想要的话都完了,又道:“皇上,微臣有个请求。”
“你。”李荀道。
“徂徕山此事,微臣想要调查到底,微臣已经将在徂徕山所得合盘托出,然而徂徕山虞氏虽然遭此大难,他们的秘密却不能就此湮灭,真龙决困扰虞氏千年,同样也困扰世人千年,不如趁此机会,做个了结。”
“你想了结千年来,都无法了结的事情?”
“皇上,虞氏一族已灭,虞氏一族不再是千年前的神行军团,虞氏一族的秘密不应再是秘密。”
李荀却没有立刻答应他,沉吟半晌,他道:“慕容卿,你知道吗,朕自便受到父皇的疼爱,一路从皇到太也是顺风顺水,就算被幽禁十年,也依旧稳居太之位。但是就我个人来,父皇对我虽好,我却并不佩服我的父皇,我甚至觉得他很糊涂。
因为他的糊涂,朕无辜被幽禁十年,一件本来很清楚明了的案,就这样变成了悬案。
但是他曾经过一句话,却让我记忆犹深,而且朕认为,这是他一生中的最正确的一句话。这句话便是,‘所有牵系了权力与财富的东西,不出世是最好,若出世必定平起起风波,无战变有战。’所以,关于虞氏一族的藏宝秘密,朕认为不如就此埋没,所谓其人无罪,怀壁有罪,此等东西落入到我大越,带来的未必就是好处。”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皇上,微臣受教了。”慕容枫就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要求追查此事。
李荀满意地点点头,道:“关于影军,朕既然交到你的手中,便希望你能好好将之重新整合,顺利启动。越快越好。此事的一些细节,你可以向穆希来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