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杀你,以后你离她远一点。”李墨道。
看到她似乎还是不解的样子,他又道:“我想保护你,我不能再任由你自己去面对危险。”
虞云荻终于明白了,定是在飘雪阁的那件事,给李墨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一时又想,莫非,那些杀手真的与他无关?
他并没有想要杀我,他从来就没有想要杀我?
可是亲身经历了那么惨痛的事情,并点丢掉性命,她如今真的是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所以又提醒李墨道:“你定是又把我当成了德阳郡主,我不是她。”
李墨点点头,“走吧。”
二人进入了玉人苑,门一开,屋内再熟悉不过的摆设映入眼帘,虞云荻心血上涌,差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里有热热的感觉。二人并没有在外厅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了内室,只见室内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原位。
梳妆台上,当初从头上拆下来的珠花,甚至都放在原来的地方,上面还有几缕青丝。
虞云荻将房间再打量了一番,道:“看起来平常得很,看不出有什么乾坤,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李墨将目光投至梳妆台,道:“就在那里。”
虞云荻走到梳妆台前,将镜子和妆台都抚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她抬头看向镜子里,却无意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李墨,手里不知何时掂了一支梅花儿,此时便想着往她的发上插,但又很是犹豫,最后却只是痴痴地盯着她看。
虞云荻的心头微微一酸——
暗忖,他与慕容枫是不同的,就算他当时真的派了杀手去杀我,但想必心里还是痛苦的,对我也多少有些真实的爱。只是这爱还不够深,是以才会情侣相杀,李墨,你我终是无法再回头了吧?
她装作并没有发现李墨的动作,神色如常地道:“这妆台冷冷清清,上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位德阳郡主也并不富裕吧。”
李墨没有应声,也坐在妆台前,道:“你盯着镜子,莫要移开眼睛。”
虞云荻哦了声,便盯着镜子看,听得李墨又道:“不要眨眼睛。”
盯着镜子看没问题,不让眨眼睛便有些过份了,可是她了解李墨的性子,从来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事。
所以她努力的瞪着眼睛,不敢眨眼睛。
而李墨也看着镜子里,相对她的费劲儿,他倒是轻松得很,他看着镜子里她的囧态,唇角微微上翘。
这样坚持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就要瞪瞎了,而且干涩,关键是实在要忍不住就要眨眼睛了。但是李墨没发话,她只能努力地瞪着,终于,干涩的眼晴似乎出了毛病,她竟发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极是模糊,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个人影的周围有山石楼阁,好像是在一个很漂亮的园子里,这个人在园子里踱步——
虞云荻以为自己见鬼了,在徂徕山的时候,她偶尔听人议论起,说她是有双瞳之人,传说中双瞳之人可通阴阳,可见鬼神。可是她从小长到这么大,即没见过神,也没见过鬼,可这镜子里——
“李墨,李墨,我好像见鬼了。”她颤声道。
李墨只是一笑,道:“现在可以眨眼了。”
她赶紧猛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又用手揉了半晌,再看向镜子里,发现镜子里的人还在,风物还在在。
“我是在做梦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做梦。我也能看到镜子里的东西,镜子里有一个人,这个人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似乎在犹豫什么,而院子里的风物虽极美,却只是普通的风物,我之前试过两三次,又按照镜子里出现的风物画出图象,然后对照,却还是没有找到里头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真是诡异。”她不由道。
李墨接着道:“后来,我终于发现,其实不在于风物问题,而在于,这个人到底在犹豫什么?再后来,我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在犹豫什么,而是在等人。”
他指指镜子里的情形,“这里是长廊,这里是水榭,而这里有棵树,树下有盘旗——”
虞云荻刚才就注意到这盘棋了,是一个残局,却也并无出奇之处。
而她对棋道也只是半瓶子醋,这时候忙请教,“这盘旗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