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一时很安静,慕容枫道:“顾九这次一定活不成了,我慕容枫刚刚给皇上治了病,立了功,便被人刺杀,而且顾九的父亲顾相曾犯下严重错误,相信皇上这次也不会放过他。”
李墨却道:“不知梦仙对这样的处理满意吗?”
要是按照以前的虞云荻,对于李墨下死令要杀顾九之事,肯定是不赞成的,因为她总觉得顾九虽然做事莽撞,却有一幅侠义心肠。而且他追杀独孤解意,是因为真正的独孤解意,有可能真的是个恶毒女子,该杀。
只是这顾九也太笨了点,总是追着她这个假的独孤解意不放,而她偏偏还不能死,尤其是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时候,她不想死。
所以只能牺牲顾九了,因为他对她的生命威胁已经大到超过了她的预期。
但是对于李墨的问询,她却只是冷淡地道:“谢静王如此处置。”
便没有多余的话了。
李墨蓦然闷哼了声,伤口也的确是疼痛,他趁这个机会看向虞云荻,却发现她扭过头,默默地收拾着牢里凌乱的一切,就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疼痛。李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又问,“一切顺利吗?”
这次虞云荻彻底不说话了,只顾收拾眼前的东西,慕容枫不忍气氛太尴尬,便道:“一切顺利,皇上的梦根已除。”
李墨哦了声,走到虞云荻的跟前,道:“你怎么了?”
虞云荻道:“没什么。”
李墨最受不了她这样语焉不祥莫名生气的样子,便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胳膊,道:“本王在跟你说话,你不要再收拾这些东西了。”
虞云荻猛地用力甩开他,道:“离我远点!”
李墨本来受着伤,这样一甩,李墨的伤口也是蓦然狠痛,他的脸上血色裉尽,错愕地看着虞云荻,见她依旧一幅冷冰冰的样子,李墨又失望又心痛地点点头,“好,太好了,没想到梦仙原来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本王可是为了你,才受了伤,你居然一点都不感激本王吗?”
虞云荻蓦然转身,对着他单膝跪下,“此次大恩,小女子铭记于心,有机会一定报答恩公。”
好么,李墨变成了她的“恩公”。
李墨气得眼前发黑,“你,你——”
虞云荻道:“这天牢里可不是您这样尊贵的人物能呆的地方,你还是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李墨更是受不了,终是一甩袖袍,冷哼了声,道:“你就是一块永远都捂不热的石头!算我李墨猪油闷了心,居然对你,对你——”后面的话他终于没说出来,便身形不隐地走了出去。
李墨刚走,虞云荻便又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几乎扑倒在地上,慕容枫吓坏了,不过此时二人的牢房门都是锁上的,慕容枫只能隔门道:“你到底怎么了?刚才竟然忘了告诉他,你受伤的事情,这下可怎么办?”
虞云荻休息了一会,便靠在墙上,眸子里一片死灰。
任凭慕容枫再说什么,她也完全没有听进耳内。
第二日,慕容枫接到圣旨,皇帝念他医术高明,治了他的病,因此赦免其罪,只是依旧去了宗正将军一职,并且又进一职成为光禄候,不过是候禄上进了一品,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权,慕容枫似乎也并不在乎。
出了大牢后,换了身官服,又立刻进入了大牢,令人打开虞云荻的牢房,亲自替她把脉,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原来虞云荻此病来势汹汹,竟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主要是因为内腑受伤,及情急忧心之下,伤肝伤脾,以至于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慕容枫反正也只是个光禄候,听着是好听,闲人一个,干脆每日熬药往牢房里送,亲自照顾虞云荻
而李墨在回府之后,因为伤势沉重再加上被虞云荻一气,竟也是卧床好几日起不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时清醒,便觉得心里异常闷堵,这个梦仙居然如此无情无义,一时糊涂了,便又觉得梦仙做得对,谁叫他当初没有好好保护她,使得她受到惊吓,再也不敢相信他了呢?
等到他能够下榻时,时间已经是过了五天,再有三天,就是要向皇帝交待李忠之死之事的。
而他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独孤解意。
他又问属下,“慕容枫这个家伙呢?”
属下道:“光禄候每日在天牢里照顾梦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