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宁颜如投过来的眼神,白露退后了两步。她昨天放弃了他,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如今被伤害的体无完肤,难道要恬不知耻的找他哭诉吗?
“露露!”宁颜如的语调极为温柔,虽然心头也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她身上那些刺目的痕迹,如此明显的提醒着他,昨天发生过的一切。
“露露,来!”他张开双臂,召唤着她,“我在这里,到我这里来!”
白露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撞了过去,宁颜如马上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溺水的人抱着那根救命的浮木。如今,白露就是他的浮木,是他的脊梁,是支撑他前进的动力与希望。
白露嚎啕大哭,毫无形象,鼻涕眼泪湖了宁颜如一身,他还穿着昨天见她时的那件衣服,下巴冒了不少胡茬,眼下也一片乌青,显然是一夜没睡。
直到此刻看到白露平安归来,听到她的哭声她的抱怨,宁颜如觉得自己被打入无间地狱的心才回归原位。
“别哭了,我们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宁颜如轻抚着她的背,用哄三岁稚童的口气柔声劝慰着:“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心中最纯洁的月光,最美的露露,最爱的人!”
“噗……”多么动人的情话啊,但白露的脑子只停留在被狗咬了一口上,泪中带笑说道:“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啊?”
“说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还是一条不辨是非的疯狗!”白露狠狠的说道。
“说的好!”看到白露的笑容,听到她似乎对宁墨生毫不在意,宁颜如头顶那朵乌云终于飘走了,他的脸上又有了迷倒万千少女的笑。
“白露,你这是从哪个荒郊野岭跑回来的?怎么把自己折腾得像个乞丐?”察月木兰终于逮着了说话的机会。她其实想问的是,难道宁墨生吃干抹净,都没安排一个马车送她回来吗?
而且那春风十度要足足十次方能解毒,白露是个雏,变成人后体质也非常一般,如今看她除了狼狈点,精神面貌倒是不错。她不想让白露伤心,刻意维持了平日里调侃刺人的语调。
白露一楞!
宁颜如马上恶狠狠的瞪了察月木兰一眼,他好容易哄好,别又被勾起伤心。
“算了,先不说了,饿了吧,我们赶紧去吃晚饭吧!”察月木兰接收到了宁颜如的怨念,一看白露有神游天外的势头,赶紧拉着她往府内走。
“咦?”察月木兰一顿。
“你也感觉到了对不对?”白露满脸兴奋的说道:“你也感觉到了对吧?”
“她该不是疯了吧?”宁颜如凑到察月木兰耳边,轻轻说道。无怪他,上一刻她还在为失身哀嚎,那哭声可真是惊天动地,而现在却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样,双目闪闪发光。
“恩,我有点感觉,但不确定!要不你试试?”察月木兰一脸郑重的回答。
什么鬼?
这两人一起疯啦?
两人一起转过身来,四只闪着贼光的眼睛盯着宁颜如,然后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拿他试!宁颜如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到脑袋顶。这是什么情况,能不能跟他说个明白呀!这样用看猎物一样的眼光盯着他是怎么回事啊?
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空气里突然多了一股无名的力道,“啪”的一下,他的右脸立马红了一大块,头顶的发簪断成两节,束发的小冠掉落在地,他一头乌发被风卷得飞扬起来,遮住了他的盛世容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久没用,手生了,不小心打偏了!”白露的道歉十分敷衍,因为她脸上有再明显不过的喜色。
宁颜如还来不及回应,便见那顶束发的小冠从地上凭空而起,颤颤巍巍越升越高,正要到他手边时,突然猛晃几下,又径直掉落。
白露一脸懊恼。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开始恢复,一切便有希望,慢慢来吧!”察月木兰拍拍白露肩膀。
白露此时眉开眼笑,哪还有刚才的悲戚,当了人后闲来无事,她便跟着察月府的夫子学了看书写字,那话怎么说来着,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古人诚不欺我也!
从宁墨生的别居到察月别居,有几十里地,她出门时,已是傍晚,到这边,太阳也还没下山。这其中最多不过一个时辰,这点时间,寻常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她当时被悲痛支配了心绪,一门心思埋着头跑,根本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直到察月木兰叫她吃晚饭,她才注意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