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得意的施恩般大度笑意。
底下坐着的又何尝不是恨得牙痒痒呢,她们也想开枝散叶,但入宫这么久,陛下就翻皇贵妃一个人的牌子,让她们如何开枝,如何散叶?
不过皇贵妃已经二十多了,还缺了个手臂,自己只有十五岁而已,陛下总有看腻的一天,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所以林初雪话音一落,还是有不少人没忍住脸上的淡淡喜色。
“就算是开枝散叶,也一定是皇贵妃的头一份,我们等着到时候沾沾喜气呢!”早有惯会讨巧卖乖的朱贵人开始奉承。
下面一片附和一声。
林初雪的眼里闪过浓浓阴郁,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但接下来的谈话,大家都明显感觉到皇贵妃的兴致低落了,本来陪领导聊天就是一个辛苦活,既然领导现在神色不耐烦了,那趁此机会赶紧撤退。
片刻的功夫,大家就纷纷告退了。
只留下华丽丽空荡荡的宸宫。
陆婉灵如今已是太妃,被迁到宫外的寺庙里居住,这宸宫赐给了她,这曾经是先皇宠妃的场所,也是最接近正阳宫的地方,是无上的荣耀。
林初雪“珍视”这荣耀,所以她没有动一分一毫宫内的摆设。
奢华糜艳,以金紫色为主的宸宫里,四处弥漫的百花露的浓香,这是一个无比华丽的牢笼,将她这只金丝雀死死的圈在其中。
早晨在宸宫里皇贵妃的一番话带来的兴奋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晚间太监去各宫传话,今夜,陛下翻的又是皇贵妃的牌子。
除了初一和十五,陛下象征性的留给了那个从未露脸的皇后,其他的日子,都是翻的皇贵妃。
林初雪,林初雪!
一个无门第无出身的残疾老女人,凭什么压过她们这些出生高贵的世家女子?
林初雪被嬷嬷们脱得精光,扔到冰凉的水里仔仔细细洗刷过后,未着寸缕的被入青用一床薄薄的棉被一裹,像是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到了正阳宫后,扔在那张冰冷的床榻之上。
房内红烛高燃,身下的床榻铺的是龙凤和鸣子孙被,其上的鸾凤引颈高歌,神龙在身侧盘旋,似乎在细心聆听。
曾几何时,他也如此细心聆听过她。
已是深冬,房内却没有火盆,她将薄薄的锦被裹紧了一点,但这丝滑的锦被根本不能御寒,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更冷。
她睁大眼睛等了很久,才听到有沉闷的脚步声传来。
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起来,锦被里的她在瑟瑟发抖。
只有她才知道,这每晚的恩宠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墨生从来没有碰过她,大多时候,她就那样跪着,不准睡觉不能说话,一直到天明。
门打开又合上,裹挟着酒气的寒意随之席卷进来,林初雪觉得更冷了。
“我渴了!”男人清冷坚硬的声音回荡在房内。
林初雪一僵。
“皇贵妃难道不懂得侍君之道?”
林初雪咬咬牙,掀开锦被,就这样赤条条的站了起来。
年轻女子的胴体在红烛下纤毫毕现。
他喝酒了,也许,也许自己还有机会。
她赤足一步步往前到他面前,弯下身子,极力撑起一个笑,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男人的嘴角挽起一丝讥讽的笑,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被迫上扬,秋水般的眼睛里蓄着盈盈的泪光。她两个手臂交叉叠在腿上,似乎想努力遮住点什么,但这样的姿势就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更加凹凸有致。
可男人没有丝毫爱怜,眼里闪过浓烈的狠戾。
就是这样一双眼,当初那般看着他,让他一时心软铸就大错。
他嘴角含着淡薄的言明的笑,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女人的嘴边,用蛊惑的声调说道:“衣服都没穿,很冷吧,喝杯热茶吧!”
林初雪不敢置信,眼里蓄着的泪水瞬间决堤,她抖抖索索的张开嘴,就着男人的手,小口小口的将那杯热茶喝了下去。
一股暖流缓缓从小腹处升起,瞬间游走过四肢百骸。
身子果然没那么冷了。
身上的乌青之色也褪去不少。
她仰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男人。
他的心里,总归还是有一点自己的位置的,十多年的陪伴,不是短短半年的相处就可以轻易抹杀的。
太好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脸上出现两团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