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是个能飞檐走壁的武功高手?”
那人吭哧着答不上来,穆璟枫紧跟着笑道,“可话又说回来,你要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运起轻功便不见了,我只能望尘莫及,如何能追得你狼狈逃窜?”
褐衣奴才脸上冒出汗珠子。怎么回答都露馅。他心虚地看着已变了脸色的庄进,庄进轻哼一声,“窝囊废!”
“撒谎就是撒谎,有什么可说的?”穆凝湘掏出手帕,“枫哥哥擦汗。”
转过身,对围观人群露出个委屈又乖巧的笑。
“各位大爷大叔、妈妈姐姐们,其实我和哥哥刚才追赶的不是这个人,而是我们家一个偷了东西私逃的奴才。赶到楼下我不小心摔倒,哥哥赶紧扶我起来,谁知后头这人就上赶着赖我哥哥追的是他。真真气人!”
说着泪珠子就朝下掉,把手去抹,显得更委屈可怜,“好莫名其妙啊!也不知我们惹到什么人了。”
不好意思。你庄进非要说成穆御史弹劾是因为与庄贵妃亲眷有仇,我们也能扭过来,此“仇”正是弹劾而结下的,这才是事情本来的样子。
围观人群中被庄进收买了造势的毕竟占少数,大部分人看着斯文的青衣公子和柔弱的白衣少女,本就不觉得像坏人,她这样一说点头的人就更多了。
“小姑娘说得对呀,这么多大男人指责一对小兄妹,看着就是以多欺少。”
“这位姓庄的大爷莫不是庄贵妃的侄子?听说他仗着姑姑得宠作恶多端,刚被御史参了一本,那御史就姓穆!”
“穆御史是刚病逝的靖平伯本家,怪不得这对小兄妹戴孝。”
“那不就是兵部尚书的门第?真是的,人死如灯灭,不再是尚书大人了就开始欺负孤儿寡母。”
“天子脚下横行霸道,还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庄进越听越心惊。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知道内情的人?而他收买的那些人,居然都钻人堆里消失了。
这些人继续说下去的话,大家都知道是他庄进故意作梗设局了……
“啧啧啧,”二楼窗台边季元洪看得津津有味,“好热闹的戏哦。这小姑娘是靖平伯府的小姐吗?生得不错!嗯,狡猾了点,话里有话不说,小嘴儿一撇就掉泪珠子,明摆着卖可怜。不过,挺可爱的,有味道有味道,啊哈哈哈。”
返回燕州的当天,穆凝湘被哥哥们接走,致谢都由范老爷和穆公子们出面,季元洪夫妻始终没见过穆凝湘真容,尚不能把她和那个黄脸小丫头联系到一起。
“应该是吧。”瞿姝莲不大高兴丈夫这么夸别的女孩子,“我看这小丫头一肚子鬼主意,根本就是个小狐狸精!”
瞿姝薇的注意力却都放在季元湛身上。宝蓝直裰的颀长身影挺拔如翠竹,俊美容颜温雅而清冷,虽在观战却一言不发,如此内敛稳重,比她大大咧咧的姐夫强多了。
季元洪回宫复命后摆出东道主的架子,在这间酒楼宴请季元湛。瞿姝莲试探地问妹妹来不来,瞿姝薇马上就答应了,这次她是一万个愿意。正吃得愉快却被楼下的争执打断,有点恼火。
“姐姐我们别看了,”瞿姝薇拉着瞿姝莲,余光瞄向季元湛,“也没什么意思。庄二爷欺负人不是第一回了,穆御史弹劾他,皇上发怒,庄贵妃求情还被禁足了十天,他找茬报复不从穆家小辈下手才怪。”
季元湛面色平静,谁也看不出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波澜。
幸亏初一十五机灵,静悄悄地找了点人过来帮腔。湘湘的小堂哥,穆二十七公子头脑是有的,就是稚嫩了点,还得历练历练。
“原来是这样。”季元湛吐出一句,“我倒有点好奇,想看看最后到底谁占上风。”
瞿姝莲要关窗的手收了回来。
庄进大为光火,正在怒喝:“都给爷住口!”
没人理会他,反倒有更多意味深长的声音,“哎呦呦,好威风,吓破我的鼠胆了。”
“人家后台硬,没办法呀。皇上也网开一面。”
“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哇咱们快把脸捂上,惹不起捂得起。”
“没用的,庄二爷多么神通广大,等你回了家,没准儿找事的就等在门口,说你诬赖好人。”
越刮越烈了。庄进气得鼻子都歪了。施伟拍着胸脯说穆二十七最小最耿直好摆布,这就是他嘴里的好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