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珍率先进去,一双葡萄眼贼亮的朝屋里左右望了望,没见到那只灵活的胖猫,问:“胖元宝呢?”
“在家里,没带它出来。”宫阑夕歉然。
“哦!”她一下子蔫了,失落的坐在椅子上,见到他还以为能见到元宝呢!
楚言却是想到了那张折纸,那句夏日荷伞,眼睛不自觉的朝他身上瞟去,黑色的幞头裹发,一身毫无装饰的白色纬锦翻领袍,简单的银扣革带,只垂着一块忍冬纹的碧玉坠子。她的眼睛不禁在玉佩上多逗留了一下,鲜少见到有人会把忍冬纹刻在玉佩上。
阮珩瞧见了楚言的视线,偷笑,故意问道:“哟,茜茜,你看哪呢?”
大家闻言,都朝楚言看去。宫阑夕一开始便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此刻也看向她,想知她要如何回答。
楚言淡定的收回目光,瞥向他道:“看你这一身花里胡哨的装扮,俗之又俗,毫无美感。”
如果说宫阑夕通身简单舒适,那此刻站在他身边的阮珩简直浮夸,东都城里最风骚的人就是他了。
“哈哈哈哈~”鄂王不厚道的笑了,“是吧!我也早就觉得他的常服又俗又难看!”
被楚言挖苦就罢了,这小子居然也好意思笑话他?阮珩正欲拍案回击,楚言便先于他开口。
“你好笑三郎?”她嫌弃的睨了十五郎一眼,“近墨者黑,这两年来,你的衣品也是越来越花哨了,是恨不得把金子穿在身上吗?”
鄂王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下换成了阮珩嘲笑,他通身的双色宝相花纹紫色圆领袍,如意纹乌皮靴,腰后的革带上坠着六条双玉络子,其中两条还挂了两个小铃铛,虽然不会发声,但也……
门口传来一声闷笑,温和优雅的声音取笑道:“之前听十一娘说茜茜的性子沉静了许多,今天一见,还是口不留人,哪里娴静清雅了?”
大家看过去,江王只着白衣黑边的流云纹对襟襦裙站在门口,闲散随意,又平易近人。
江王是阮淑妃之子,阮淑妃身子不好,常年居住在宫外,没有大事一般不回宫,而江王无心朝政,也从不参与朝政之事。
圣上疑心重,在积善坊建了一座王宅,所有成年的皇子都居住在九子宅内,分院而居。
如今,若说谁对皇位不感兴趣,也只有魏王和江王了。魏王是怕,因为他是圣上如今年龄最长的儿子,所承受的压力非常大,以至于每每听到有朝臣提到立太子一事就惶惶不安;而江王是喜欢自在,从皇宫搬出去后,就开始四处游历,过得极为潇洒。
而在九子宅之前,圣上还建过一座五王宅,让自己的五个兄弟住在里面,直到年老了才让其分别去了封地。若是不争,将来江王鄂王的结局难免会和他们的叔伯一样,在奢丽狭小的宅子里慢慢老去,这还是好的结局。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被诬陷谋反的大王也有的是例子。
江王能自由出入京城,既是圣上的偏爱,也因他的妻子都在京中。
楚言看到他,站起来,颇窘的低声道:“好久不见,七郎。”
“是好久不见,”他走进来,让大家坐下,看向楚言道,“还是有所不同的,守礼了不少,以前可是和阿珍一样,见我回来就冲我要礼物的。”
他不说还好,说了阮珍立刻伸出了手,理直气壮道:“礼物礼物!”
江王故作头疼,摊手道:“晚会儿就给你们,一箱子东西,随你们挑,”然后看向阮珩和鄂王,故意道,“我有几身便服都在厢房里,你们要不要换下这身华丽的衣裳?”
“七郎!你也……!”阮珩郁闷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鄂王就直接了,让宫阑夕帮他把玉络子全部摘下来,尤其是那该死的铃铛,说让宫阑夕带走给元宝玩儿。
屋子里正热闹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就见襄城和孙结香正走进来,后面还有赵怀瑾和孙常华。
第26章
大家站起来出门迎接, 打过招呼后,孙结香走向楚言道:“你的表兄表妹呢?怎么不带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等下次吧!表哥说咱们许久未见,他们算是生人, 担心咱们会玩的不尽兴。”楚言道。
她露出失望的表情:“之前不好登门打扰, 听说韩小娘子跟你长得颇像,我还以为这次能见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