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衍然放开握着鼠标的手，重新把身体靠回椅背上, 转了转椅子，听着她絮絮的说话声，视线恰好看到黑夜里的整片星辰。
寂静的天空突然被打破了寂静的表面，彩色的焰火冲上去，在至高点绽开了大朵大朵的花，靳衍然顿了下，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刚好跳转到00：00的位置，在她说话停顿的间隙，低声道：“新年快乐。”
“哈?” 窗外突然热烈的烟火声轰的在耳边炸响，吵得乔栖没听清电话里的声音，细想了下才想出来，道：“新年快乐呀，想我了吗!”
半天听不见回应，她心里一圈被激起一圈涟漪的深水缓缓荡开，波涛汹涌的热烈又骤然冰冷，归于平静前却听他缓缓道：“嗯。”
紧接着，又似补充般，一字一顿的，含着笑意开口，道：“我也想你。”
房间里连续传来声音唤乔栖的名字，她沉溺在靳衍然方才的话中还缓不回神，直到听他提醒才如梦惊醒：“好像有人在叫你。”
乔栖竖着耳朵贴在墙壁上探头，当真是外婆在房间里叫她。
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乔栖揉揉蹲的酸麻的大腿，一瘸一拐
毫无意识到筷子头已经被自己含在嘴里多时，直到乔栖听到啪的一声响，然后就是手腕上火辣辣的疼。
“怎么这么大的还咬筷子头玩。”
乔妈瞠目对她说着话，乔栖揉揉手腕不敢反驳，讨好的望过去笑了一下，低头在屏幕上点了两下退还转账。
是发错了吧...
她心里想着，踏实了许多，刚好手机经历了一天的磨炼，电量耗尽，嗡嗡震了两下屏幕终于归于漆黑一片，乔栖徒劳的按了两下锁屏键，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硕大的低电量图标，索性把手机丢到一旁，埋起头对着饺子一番踏实苦干。
......
俗话中有道，三十晚上熬一宿。
除夕夜，全家人一起围在桌上吃过饺子之后，伴着电视里难忘今宵乐声的响起，喜气洋洋的收拾了桌面，却各回各屋的洗漱休息。
乔栖的房间在二楼的位置，经过一晚上的感情交流，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小团子抱着乔栖一条胳膊哭天抹泪的依依惜别，最终以一颗糖果的交易才作罢。
洗过澡，乔栖把自己整个人呈大字型摊铺在床上，在软踏踏的床单上左右滚了几个圈，百无聊赖的想仰在床上刷一会微博，拿到手里才想起它已经关机多时了。
不情不愿的撑起一条胳膊从床上爬起来，乔栖摸索着下去从背包里翻出一根充电线，再翻上床坐好，等着手机开机画面过去进入主屏幕。
才一打开，就被接连的消息震得手掌发麻。
一一回复了左上角标着红色圈一的信息，大多数都是踩着午夜时分发来的新年祝福，直点到微信屏幕界面又一次变得干净整齐成相同颜色，乔栖才最后点开带着转账字眼的聊天界面。
Reacoon几个字母的备注赫然伫立在聊天框的最顶端，和以往一样吝惜着打出来的字数，消息里除了长串的数字外只附了‘压岁钱’三个字，连一个多余的符号也没有。
乔栖愣了下，还是如故的点了退还转账。
几乎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乔栖低头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全身像触电般的抖了一下，手机落在床的边缘又顺着滑下去滚到了地毯上。
她匆忙往床脚的方向挪了挪，探着身子伸着胳膊够过去捡，手机落在毛毯上依然欢快的唱着歌，待乔栖把它重新拿在手里接通时一首曲子已经将将接近了尾声，她托着把它放到耳边，就听电话的那一边道：“怎么还不睡?”
......
能收到她的消息，也是意料之外的，又结束了一局对抗，直到关了直播他都再没收到她的回复，靳衍然回到卧室，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手机滑动关机的前一秒，却不期然的震了一下。
本给他发微信的人就不多，若是说起来深夜这个时间点，除了乔栖大概更找不出第二人。
再点开，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只是回复的消息不够喜人，他只扫了下屏幕思考了一秒，便直接退到通讯页面拨了电话出去。
却是引了场不必要的唇舌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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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挂断电话，乔栖长叹出一口气，满色茫然，凄惨惨的看着自己面前喜庆的红色背景上绣着大朵牡丹与蝴蝶翩翩的枕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