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没这个打算,不过是身外之物,我在这边也挺逍遥自在,但是我的部下,很多都是华夏国籍,父母儿女,亲戚朋友,都在国内,而且我生意上的补给也需要从国内周转过来,并没有重新杀回的打算,知道?”
“别人都好说,可是你……”
“就算接触了我的禁制,我也回不去。”
陆然莫名,是这样吗?
唯一能阻挡他的,大概就是结界吧。
陆然心里一块巨石落地,“好,成交。”
“还有……”
“什么?”
“他有其他任务,两个月内都不能离开金三角,你若是急,可以取来蓝凛的血样,拿来给他分析,最好是你过来一趟。”
“不可能,蓝家的血样不会拿给外人。”
“怕什么?你以为我对蓝家的血有兴趣?你也是蓝家人,你血液里也有蓝家的血脉。我当时何必舍近求远?只是解毒而已,别把人想得太复杂了!”
陆然想了想,面上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你想太复杂了。”
萧炜明哼了一声,陆然又道,“为什么一定要我送过去?你想干嘛?”
“听说你身体很不好,我怕你死之前我没办法见最后一面,父女一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我能不能坚持到你那儿还是未知数。”
“楼战这里有药,你别担心。”
“能延长我几年?”
“没法延长你的性命,却能让你不那么痛苦。”
他的声音低沉克制又压抑,仿佛阴雨之前那布满乌云的天空,还透着对她的怜惜。
陆然眸中泛热,喉咙间有什么被堵着般,不过她依旧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清冷的声音道,“我不敢,我怕你再次断了我回国的路,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在我三个孩子陪伴下离开,而不是你。”
“宝宝,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让周靖安陪着你过来,我在金三角虽然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不会跟政府作对,而周靖安和你,是大使馆重点保护对象,我是不想在这一带混了才会扣留你,即便是你一人来,大使馆的人也可以全程陪同,这样,你总该放心了。”
陆然没有立即应下,“我要跟周靖安商量一下。”
“应该的。”
这么通情达理,跟他之前的威逼利诱截然相反的态度,陆然有些意外,他变化还挺大的。
“你让楼战接电话,我想跟他说说蓝凛的病情。”她说。
下一秒,楼战把电话拿了过去,他没再冷言冷语,两人总算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了。
陆然从画室里走出来,眼梢余光瞥到,走廊尽头,静静的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陆然身形微震,胸口那里仿佛被什么硬物狠狠地击中,灼烫而湿润的感觉渐渐地自心地蔓延,她的手指在轻颤,她拉紧了身上的披肩,径直走向卧室。
颀长黑影挡住了她头顶的光,也挡住了她的路。
陆然抬头,楚白穿着一套月白色的休闲服,俊脸如同她初见时,比一般男人要白皙一些,在这光线昏暗的廊道里,有些莹莹生辉。
宛如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小鹿。”
他弯了一下唇,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陆然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小鹿这是真的恨上我了,多少年的情意就因为上了个床,被你这般无情的摈弃了?”
他像是喃喃自语,低沉的声音从完美的薄唇里流泄而出。
嘴角带着些许弧度,像是在苦笑。
但是他说出口的话,让陆然有些气结,“就因为上了个床?”
就连上床这种事,都说得轻飘飘的。
他平时也不是这样不正经的人,为何一下子这般轻浮?
“难道不是?我还做了什么极恶不赦的事情不成?”
“你……”
陆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而他,像是浑然不知,他说了多么不该说的话。
陆然终于控制不住,嚷了出来,“楚白,原来这种事对于你来说,这么随便这么无所谓,我真是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