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早就已经死了，语气像是一种认命般的平淡。这种态度给苏重锦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让她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我们想要知道真相，”但这个时候，殷瀚铭却接过了话头，“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真实’?你之前答应过，会告诉我一切。”
“是的，”骷髅听上去叹了口气，“我答应过你，但是你真的会相信我吗?”
“你要先告诉我实情。”殷瀚铭回答道。
“杀死所有人的，是天道。”骷髅直接语出惊人，苏重锦被惊骇的差点跳起来。
“你想象不到当时的场景，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海中，海水不再是我们温柔的家，而是催命的阎罗。就仿佛传染病一样，族人一个接一个的突然倒下，死的悄无声息……我是族里的巫，生来具有占卜预言的能力，当时为了拯救族人，我强行开了天眼，去刺探了天机。”
说到这里，骷髅苦涩的笑了一声。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实，突如其来的死亡不是什么恐怖的传染病或者修士，而是天……天要我们去死!”
“为什么?”苏重锦脱口而出。
“因为我们没用了。”骷髅平静的回答。
这个答案出乎苏重锦的意料，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而这个时候，殷瀚铭突然开口，若有所思的说起一个传闻：“传说在古时，世界上本来没有鲛人，只有人族与妖兽。是上天创造了他们，让他们既能跟妖兽沟通，又能和人族相处。曾有人说这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妖兽和人族相互厮杀，所以世界上才突然诞生了鲛人来充当两者之间的桥梁……但在后来鲛人灭族之后，这种说法也就渐渐消失了。”
“你知道的很多。”骷髅说，“这种传闻，如果不是生活在古早的年代，恐怕不会知道的……你究竟从哪里得知的?”
苏重锦也看向了殷瀚铭。她清楚这些事恐怕并不是殷瀚铭从哪里打听到的，而是亲身经历过那个时期……毕竟魔界的魔尊，根本不清楚他究竟已经活过了多少个年头。
“我的事情不重要，”殷瀚铭说，“你继续说下去，‘没用’是指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骷髅说，“我当时十分焦急，族人在我面前一个接一个的痛苦死去，而我无论怎么祈求神灵都没有办法得到回应……我拼命的去占卜，但没能看到未来，却看到了过去。”
说到这，骷髅顿了顿，苏重锦注意到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我看到了鲛人的诞生。一个普通的人族渔家女走在岸边，一条鱼突然从水中飞出跳入她的怀中。她吃了那条鱼，然后她的腿就变成了一条鱼尾……我们原本是人，其实我们原本是人——”
骷髅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哭腔，而苏重锦也被她说的这个事实惊得睁大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个骷髅的下身。原本的鱼骨突然波动，就像是一个幻阵产生了破碎，鱼骨的景象逐渐消失，重新露出来的，是两根腿骨——人类的腿骨。
正文 第218章鲛人
“我们原本就不是鱼，也根本没有能生活在海中的能力，只是一直有一种力量能让我们维持着这种半人半鱼的状态。当时我们以为的恐怖传染病，其实只是因为那股力量消失了，我们重新变回了人，所以自然就无法在海中继续呼吸……”
骷髅似乎已经重新恢复冷静，说话的语气再度变得平静，但苏重锦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都无法停息。
“你说的那股力量……”她听见自己在询问，声音干涩无比。
“是天道。”骷髅直白的回答道，“你说的传闻一点也不错，我们鲛人，就是由上天硬生生创造出来的产物。”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殷瀚铭。
苏重锦的大脑已经一团乱麻，只能听着殷瀚铭继续跟骷髅对话：“你说鲛人灭族的原因是因为你们‘没用’了，那你知道天道创造你们的目的?”
“是，”骷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讽，“我们既可以跟妖兽沟通，又能跟人类相处，根本不是传说中那样，为了什么族群之间和平共处，只是为了能让我们顺利的跟妖兽、人族进行交易，积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