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右臂同时被划破,区别在于,灰衣人的伤细而长,少艾的伤短缺宽。
“可惜了,差一点儿。”
少艾看看自己的伤口,微微眯眼,“我不能让自己再受伤。”
“我知道啊。”
“但是你却做了。”
灰衣人点头,“没错。”
“那就别怪我。”少艾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灰衣人身后,细细的红线刚刚锁在他的颈项之间,只要稍一用力,便会有鲜血迸溅。
但是少艾没有用力,因为一把匕首自他身后探出,抵在她腹部。
灰衣人轻松地扭了扭脖子,“虽然只是腹部,但你要相信我可以杀死你。”
话音落地,两个人同时松手,并且立刻弹出几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然而,少艾的红线足够长!
刷。甩向灰衣人。
灰衣人却没有动,他只是顺手揪起了旁边的重九挡在身前。
原本绷直着雷霆版袭来的红线骤然一松,在重九面前停下,却被灰衣人趁机勾住,再收不回来。
“你还挺担心这个臭小子的嘛。”灰衣人勾起嘴角,玩味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要杀了他呢。”
“这是我的事,你逾越了。”
“嘁。”灰衣人撇嘴,把重九远远丢开,“你看,他也挺信任你的,居然被我这么折腾都没醒,看来是真的晕了。”
他的手指在一圈一圈绕着红线,与少艾对峙。
少艾伸出手指冲红线轻轻一弹。震荡的波纹向灰衣人传去,他的手指立刻划开一道细痕。
“嘶。”灰衣人看着手指的伤,微微皱眉,“我快没药了,你带了没。”
少艾自胸前掏出一个小瓶,向他扔了过去。
灰衣人松开红线接住小瓶,冲她一挑眉毛,“行嘞。”
空中翻跃出一道灰影,却又很快落地,刚好在重九胸口一点,才再度腾空,临走还留下一句嘀咕。
“看来这小子是真晕了。”
重九的确是真的晕过去了,不然,在灰衣人把他当挡箭牌的时候,他就会醒来。
他在相信她,宁愿将自己的性命交付。
但是少艾并不感动。没有比信任她更愚蠢的事情。
重九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天篷,第二眼便看到了少艾。
少艾正在旁边为他诊脉,确定他的伤情大致稳定,才道:“你的肋骨断了两根。”
重九摸摸位置,点头,“哦。”
“杀你的是什么人?”
重九困惑地想了想,又摇头,“不知道。”
“你和关公堡有什么仇怨?”
重九眼睛闪了闪,“唔,杀的人太多了,记不清,可能有吧。”
少艾手中多出一块令牌,“我看到了这块令牌。”
重九并没有太惊讶,“鹰字令。”
少艾对他的反应比较满意。除了太容易相信他人,重九对其他事情的表现都还算符合杀手的角色。
“关公堡有人要杀你。”
重九点头,有些乖巧,“我知道了。”
少艾沉默着,忽然抬手,像是要摸摸他的头。
重九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她的手上,带着些许期盼。
然而那只手却只是取走了他手腕下的脉枕,“你休息吧。”
少艾刚要走,被重九扯住衣袖,回头就对上他可怜巴巴的目光,“别走......”
少艾扯出衣袖离开,关门时将少年失望的目光隔断。她轻轻舒了口气。
之后重九再没有等来她,只有医馆幸存的伙计来帮忙。当他问起的时候,伙计告诉他,少艾留下一些药物离开了。
重九这才想到,似乎,一个月的时间又快到了。
的确,又到了不得不启程回山庄的时候,木兰山庄或者说姬白练就像是捆在她身上的一道绳索,时刻提醒着她的归属。
她不喜欢束缚,却唯独这一种不同。
木兰院中,琴声袅袅,轻灵的音符漂浮在空气中。少艾倚在门边,抚摸着腰间的白螺,取下后放到了嘴边。
吹奏白螺十分讲究技巧,想要吹出音律就更考验能力,将一只手放在螺口,不断的移动位置,控制着气流的流出,从而产生不同的音乐效果。经过白螺过滤的声音低婉悦耳,渐渐与琴声交织在一起,合成相同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