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裳摸着下巴,笑眯眯道:“继续。”
“所以,萧崇河根本不担心受伤!”
谢华裳拧眉思索片刻,“说不定他现在受伤了,就是关翔造成的呢?”
那人却面色一沉,“谢寨主,你非要逼我说出来吗?”
“逼你?”谢华裳一脸无辜。
周围已经有人被勾起好奇心,眼神齐刷刷看过去,等着他说完下半句话。
那人故作深沉地沉默片刻,最终阴阳怪气道:“萧崇河自然不怕受伤会影响状态,因为有谢寨主这样的美人关心嘛。”
谢华裳眨了眨眼睛,忽然笑起来,越笑越开,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她眉眼弯弯,“所以孙大侠这是在嫉妒吗?”
“别把我说得这么不知廉耻!”孙大侠涨红了脸道:“我才不像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谢华裳脸上笑意收了收,“这又是从何而来?”
“你还真当没有人知道?萧崇河受伤之后,你亲自把他送回房间,之后就再没出来过,直到今天早上!”
“哦,”谢华裳有些漫不经心,“你一直看着呐。”
“你就说有没有!”
谢华裳坦然道:“有。”说话时,目光还若有似无地瞄过姬白练。
昨天,她给萧崇河疗伤,的确在房间中滞留许久。但是,哪怕她当时心无旁骛,能够脱离她的感知在周围隐藏这么久的人也并不多,姬白练就是其中一个。
似乎察觉她的目光,姬白练对她微微一笑。
但这些事,他并没有经手,一切都是少艾自己的安排。
倘若对少艾动手这个错误还不够重,那么,成为谢华裳入幕之宾这一污点,又能否将萧崇河彻底拉下来呢?
“不过,”谢华裳有些委屈,“我的属下受了伤,难道我不应该给他疗伤吗?”
孙大侠紧追不放,“是啊,那你们疗伤时间可真够长的啊。”
“噗嗤。”谢华裳笑出声来,“对啊,时间这么长,孙大侠觉得,如果我和萧崇河真的有什么,以他受伤的身体......能坚持多久?”
孙大侠又一次涨红了脸,“你......妖女无耻!”
“哦,没有反驳,那就是同意我的看法咯?”
“你强词夺理!”
“萧大侠受伤多重我不知道,”姬白练缓慢开口,“但是据姬某了解,小徒念及道义,绝不会下重手。”
不重?
谢华裳几乎要骂人。
你和你徒弟倒是真会做人,要真的下手不重,还要她用了这么长时间来彻底拔出萧崇河体内的寒气?
但是姬白练的话却给众人提供了思路。是啊,一直都是谢华裳在说萧崇河受了伤,但是伤得到底有多重,谁也不清楚啊。
哪怕是“正人君子们”,在桃色事件上的思维也没什么不同。虽说平日里老夫子们总是拿谢华裳来说嘴,但是谁也不能不承认,谢华裳是个美人,倘若和她独处一室,想要坐怀不乱......需要十分定力。
那萧崇河有没有这样的定力呢?
仔细想想,萧崇河本就出身谢家寨,被谢华裳一手扶植,两个人平素里亲密之处不知多少,说不定早有苟且,只是盟主之位禁不起半点名声损毁,于是始终瞒得严实。这样看,萧崇河也未必就是表面上那般光风霁月——瞧,他不还暗算少艾姑娘么。
谢华裳再没有解释,也没办法解释。
倘若萧崇河此时站出来,恐怕没有人相信他昨天真的受伤颇重。
当她拔除萧崇河体内寒气后,他就恢复了大半,当时只觉这门功力很奇特,现在看来,恐怕就是在这里挖坑等着她呢。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多年筹谋毁于一旦,谢华裳难免气急,然而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变化,依旧笑而散淡的。她款款起身道:“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他便只能放弃......那谢家寨就弃权了吧。”
这般风轻云淡,又令人怀疑,谢家寨真的会为了盟主之位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但外人始终是看不清楚的。只有谢华裳在走出门前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对姬白练笑笑,“倘若庄主需要赔罪,那改日,我便带萧崇河上门赔礼。”
姬白练抬了抬衣袖,“待我徒儿伤势好转后再说吧。”
少艾的确伤得不轻,既是为了点出那一指,也是为了顺应苦肉计。因为付出了便有回报,因此她并不觉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