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长剑出鞘!灿亮的寒光在月色下剑气逼人。
天更冷了。
“你对我有很大敌意,”姬白练轻笑一声,“因为少艾?”
“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花酌酒左手挥剑,寒光如练,剑气如霜。
姬白练摸着手上指环,声音有些淡,“看来你的手废了,心却没死。可惜......”
尾音在空气中振动,一到细细的银光划过,花酌酒左手腕如遭重击,“铿”的一声,长剑落地。
“你的左手剑太弱。”
花酌酒猛然抬头,目光凶戾。他的左手缓缓握起,骨节发出咯吱声响。
“那你就再试试别的。”花酌酒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身形骤快,再度攻来。
右手废了,不能用剑,但他的左手还可以握拳!
姬白练微微诧异。
“怎么不还手!”
姬白练却抬眼看了看天。天快亮了。
他悠然一声叹息,白色的身影一晃儿消失在花酌酒的面前。
花酌酒立刻转身。
那只弹琴拈花的手刚好扣上他的咽喉。
“你的武功眼熟得很。”姬白练声音中似有无奈,“怪不得她四处搜集武功秘籍,原来都交给了你。”
“可惜还是不如你。”花酌酒嘲弄。
“她倒是培养出了一把好剑,可惜这把剑已经断了。”姬白练瞥一眼他的右手,笑了,“右手都废了还敢对我出言不逊,未免可笑。”
“只要你对她不好,我就算手废了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花酌酒的目光太凌厉,姬白练偏了一下,才正过头来笑道:“那你可知道她此时好不好?”
花酌酒想到他们的谈话,想到他们的交手,想到他们的不欢而散,又想到此时此刻她人在哪里。
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直视自己,“你什么意思?她出什么事了!”
花酌酒似乎忘记姬白练的手指还扣在他的咽喉,衣领扯得死紧,姬白练几乎喘不过气。
姬白练松手撤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我让她去杀一个人,她恐怕不会成功。”
对一个杀手来说,不成功,就可能会死。花酌酒很清楚,因为他也曾几次从死亡手中抢回命来,但是少艾——少艾不能有事。
他问:“杀谁?”
姬白练轻吐:“萧崇河。”
“他?”花酌酒一惊。
“你认识?”
“岂止认识,”花酌酒冷笑,“我的右手就是被他废掉的。”
姬白练想到,少艾听到这个名字时反应也有些古怪,原来是因为她曾经命令花酌酒杀掉这个人。
他们师徒二人还真是默契啊。姬白练勾起嘴角。
“那正好,你更应该去帮忙了。”
花酌酒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下,回身:“你武功高强,为什么不去?”
姬白练笑,“我从不轻易离开山庄。”
“就算她是你徒弟?”花酌酒恨恨。
“就算她是我徒弟。”
花酌酒看了他一眼,离开。
夏天,天黑得晚。戌时才渐渐暗下来,到了亥时夜色才真正落幕。
二更鼓早已响过,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迹,但朦胧的月光依旧忠实地洒落,在墙角街边投射下片片阴影。
阴影中,有什么东西飞快掠过。
这是一个普通院落,只是不见人影,显得空旷而寂静。
但少艾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快速闪过,沿着事先早已调查好的路线,悄悄摸向一个房间。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但是这一次却与往日不同。
接近三更,那个房间依旧亮着灯。
萧崇河注重养生,平日很少睡得这样晚,而今天房间灯火通明,里面还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少艾伏低身体来到窗下,气息提得极高极轻,脚下毫无声息。
声音来自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三十左右。其中的男子必然是萧崇河,而另外一个女人却十分陌生。
“......调查得怎么样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特别,既轻且慢,尾音不自觉地上挑。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萧崇河的声音要沉静许多,“只知道他可能和‘酒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