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穿得不是登山鞋,估计情况会更糟糕。
慕少倾出去洗完手,进来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的背包不大,里面却鼓鼓的,估计塞进了换洗的衣服。
乔轻舟想起他那几乎一贫如洗的出租房,猜测着他所有的东西都被自己背上山而不是让校车运上山。
“现在要出去吗?”慕少倾问。
乔轻舟想了想,脚如果没什么事了,就没必要还留在这里,于是点点头。
“要扶着你吗?”
“不用,”乔轻舟赶紧回绝,“已经不痛了。”
她已经下地站着了,受伤的地方因为受力的原因,仍然钝钝地痛着,但比之前能疼出汗来的时候,好出太多。
只要慢些走,她有信心能不让别人发现她受了伤。
慕少倾低头看了眼她的脚,没有说话。
乔轻舟想要表达自己真的可以,没事人一样走向放碗放盘的桌边,正要收拾,就听慕少倾说了句“我来吧”,就接过她的手上的活。
两个空的大碗,和一个叶翎吃了一半的盘子,一起放在红托盘里,其实也没多少活。
碗盘虽然是瓷制,但似乎是比较粗糙陶土或是制作工艺,碰撞的声音,跟乔轻舟平时听到的瓷器不一样。
不那么清脆,是有些低沉的闷闷的好听,她一时没想起来像什么乐器。
虽说是山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很大也接近平坦的一块地。
围墙圈起来的区域,住着不止王大叔一户。
两人出来的地方似乎是好几家人共同的后院,除了他们两个呆的地方,其他人家里都没亮灯,估计所有的人都在前院。
慕少倾目标并不会比安洛希小,想降低存在感的乔轻舟,有点不想跟他一起出去。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慕少倾说。
乔轻舟刚想他有什么事,又有些担心这是他看穿自己的想法而故意说出来的话,于是应了一声顺着院子走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屋里的灯也顺带关闭。
这会儿,除了头顶的月光和星光,完全没有别的东西用来照明。
慕少倾静静地站了一会,慢慢走到靠墙角的一个木制长凳边。
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人到这里来,他翻出包里的纱布棉花和药膏等东西,一一摆放好,然后开始一粒一粒解衬衣上的扣子。
背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也不浅,三天的时候还不够完全长合好,一整天折腾下来,裂开倒不至于,但肯定会渗血出来。
幸好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好好包扎过,纱布也裹得够厚实,不会洇透衣服。
就是出过的汗,风干以后留下的盐分,蛰得伤口火辣辣的疼。
没到忍受不了的程度,但觉得没有必要忍受,他想趁着换药的工夫,顺便清洗一下。
之前洗手的时候就发现这里没有自来水,也没有水井。
生活用水估计是从山下运上来的,每家分一些,存在一个“司马光砸破的”那种大缸子里。
脱衣服的动作会牵动伤口,但慕少倾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般,别说声音,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嫌一圈一圈解纱布费时又麻烦,他抽|出腿上的小刀,抓起胸口厚厚的纱布,抬手一划,就全断了,再反手一扯,把紧敷在后背的橡皮膏给一把了下来。
简直粗暴。
慕少倾夜视力比一般人要好,可伤口在后背,用拧干的毛巾擦过以后,换药的过程只能全凭感觉。
给伤口抹上药粉、用棉花摁住,再固定上橡皮膏缠纱布,极少出汗的慕少倾又出了一层薄汗,呼吸都有些不稳起来。
这时,他动作忽然一顿,偏头听着屋里传来的声响。
一阵脚步声后,终于有人出声,“咦,人呢?”
是安洛希。
“难道出去了?”这是李鑫的声音,“外面没看到他们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他俩看见里面没人,要走到后院来找的意思。
慕少倾顾不上胶布粘得牢不牢,一把抓起衬衣,快速穿上,手指飞快地系着纽扣。
险险地在他们出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利索。
安洛希和李鑫虽然出来是为了找人,但黑漆漆一片,看到一个白色人影晃动,还是吓了一跳。
“什么人?”安洛希喊了一句,就要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