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瑜这个周日出院,乔轻舟想趁她回来之前把家里好好打扫一番。
乔书恒去世之后,家里的阿姨被送回了老家,王佩瑜很感激她这些年来对自己一家的照顾,也给了一笔足够多的钱。
家很大,也很空旷。
乔轻舟平时又是上学又是去医院,完全没时间收拾。
当然,就算有时间,她也不会。
家里东西都很整齐,她也不会乱动,只是长时间不打扫,落了厚厚一层灰。
春天都快过完,要进入夏天了,气温不低。
乔轻舟挽起毛衣袖子,拿条毛巾往头上一系,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话样子。
她一定要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好让王佩瑜女士回来,心情能好点,能觉得她已经长大,不再是个小孩子而天天替自己操心了。
光是将家里一层能看到各种“面”擦一遍,就花掉了三个小时,差点累断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乔轻舟叉着腰,拿起杯子一阵猛灌凉白开,跟几百年没喝过水似的。
门口电话吃起的时候,她还是以为是慕少倾来了。
慕少倾最近有点奇怪,他平时话就不多,但最近话少到心神不宁的乔轻舟都能观察到的那种程度的“话少”。
还是会给自己带煎包,但再给他牛奶的时候,他也不像之前一样脸上露出克制的高兴,不是冷漠就是呆愣,而且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莫名的疏离感。
乔轻舟都要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前段时间心情差太过使唤他而造成了他的“叛逆”。
刚想着待会儿真得像老妈说的那样要对他好点,乔轻舟走着门口,突然站住了。
最近慕少倾一直送自己回家,如果慕少倾要进来的话,小区的保安会直接放他进来,而不是打电话到家里来。
如果放他进来了,响起的不应该电话声,而应该是门铃。
所以——是谁要来?
乔轻舟狐疑地点开屏幕,保安小哥让开后,她看到唐淑怡的不耐烦的脸。
她说她本来不想来的,是她爸爸听说乔轻舟的妈妈住院了,所以非要她表达一下同学爱过来慰问一下。
乔轻舟心中好笑:你爸爸的消失来得还真晚,我妈明天都要出院了。
她表达了一下自己现在很忙,让唐淑怡从哪来回哪去,顺便谢了一下她全家。
唐淑怡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可她居然忍了忍,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乔轻舟,你就让我进去吧,我要是这样就回去,你爸肯定得骂我。你也知道,咱俩没什么好说的,你给倒杯茶,我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走,保证绝不逗留。”
还想喝茶?
乔轻舟正要挂断的时候,突然听到她急忙说了一句,“我从小就没妈,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放唐淑怡进来。
一跟保安说完“让她进来吧”就开始后悔,唉声叹气地,肠子都快悔青了。
干嘛要同情她?
后来的事实证明:人有些时候就是得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不能软弱也不能心软,否则后患无穷。
唐淑怡果然如她自己所说,放下东西,喝完茶就走。
可是她走之前,乔轻舟就已经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慕少倾在小区的荷花池边站了好久。
他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定,乔书恒已经出事了,王佩瑜在医院,只剩下乔轻舟。
与其瞎担心,还不如到她的附近转转。
慕少倾第三次转到小区门口附近的时候,看到一辆豪华轿车正要驶离。
他眼力极好,眨眼的工夫就看清打开车窗的后座上,坐着的人竟然是唐淑怡。
他心中陡然升起极其不好的预感。
慕少倾不再多想,发足向乔轻舟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栋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都喜欢清静发、保护隐私。
所以住户与住户之间的距离有些远,就算乔轻舟虽然与安洛希家是比邻而居,却也都还相隔五六十米远。
慕少倾刚跑进院子,还未赶到乔轻舟家门口,就已经听到她隐约的喊着救命的声音。
有气无力地声音还间或着其他一些人的猥|琐低级的调笑声。
慕少倾整个人都沸腾了。
厚重大门,是关上的。
他两步绕到侧面,离着两米就开始加速,忽然纵身一跃,单手把上一扇窗台,几乎是同时,另一只猛然出拳,徒手击碎一块厚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