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要不来,白头发老奶奶再不给,或者给的少了,这个蜡可就坐大发啦!
这时,王店村各个生产队都没粮食吃了。在一次村委会开各小队队长会议的时候,各队队长们都联合起来,一块儿向大队反映,要求大队向公社要回过去上交的提留。
大队支书去了公社,却被公社书记骂了一顿:“你们是种地的,却跑来给公社领导要粮食?公社是种粮食的地方吗?别说公社里,就是县里、署里,也种不出粮食来。
“种粮食的向不种粮食的要粮食吃,我说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别有用心。”
村支书为村里的事受了气,自是要发出来,回来把各队队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队长们挨了村支书的骂,一个个腿都软了:骂是小事,不返还提留,这一大春天吃什么?
没有办法,王贵兰只好命令伙房把窝头小了再小,最后成了名副其实的牛眼窝头,一口就能吃完。
仍然是大人两个,小孩子一个。大饭量的人连半饱也吃不了。人们的怨言更大了。
队长王贵兰也不解释,任人们磨叨。因为他越解释,人们的怨气就会越大。
尽管有牛眼窝头吃,人们连半饱也吃不了。便到处找去年扔的烂白菜帮子、根达菜疙瘩、地里刚刚钻出来的野菜芽儿,洗净剁碎,到食堂的大铁锅里煮熟,掺在稀粥里吃。
来伙房煮野菜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队长王贵兰、保管郑金栋的女人,也端了野菜来食堂里挨个。人们你吵我嚷,你争我夺,伙房里经常乱成一锅粥。
有的都快做晌午饭了,还轮不到她煮早晨的野菜,气得在庭院里跺着脚地骂。
母亲马惠恩也端着洗干净的野菜来食堂煮。
腊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她没有金手指,弄不来更多的粮食,而自己手里的粮食又有数,只能一点儿点儿往外随,而且随一点儿少一点儿。
但腊梅清楚,就是这个生活水平,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母亲那边她手里倒是有粮食。去年折腾买卖赚了一千多块钱,她全给他们买成了玉米,就是预备着今年春天添补他们的。食堂已经吃不饱饭,到了往外添补的时候了。
现在家里没有锅灶,要添补,只能自己在前世自己租赁的家里做熟了,再往这边拿。
好在现在天气还不热,空间通道也有保鲜作用,蒸一锅干粮能吃几天。
更难得的是,前世自己租赁的家,就是现实中老家东边的闲院儿。腊梅只需在空间通道里来回穿过,就能从前世来到现实中老家的东边——也就是后来自己的家、五十年以后王贵勇租赁给自己的宅院。
闲院儿是在胡同头上,很少有人经过,这又为腊梅来回穿越提供了隐蔽场所。然后再从大门里进老家,方便的很。
腊梅在前世加工了几十斤玉米面,用前世王晓叶给的面粉做酵子,用温开水把玉米面烫一下,和上发开的稠酵子,略饧了饧,蒸了一锅发面窝头。
由于是白面酵子,蒸出来的窝头既有小麦粉的清香,又有玉米面的甘甜,比白面馒头不在以下。
五印锅蒸两屉,一锅也能蒸四十多个。但腊梅不敢一下全给了母亲。不是怕母亲浪费,而是怕再像黄面窝窝那样,被小叔的大嘴一顿吃上俩仨,她还真供不起。
大饥荒之年,能以吃个八成饱已经不错了,像小叔那样吃,简直是浪费。
有队上食堂里的稀饭和牛眼窝头,腊梅决定只在中午给他们一人一个。细水长流,既不饿肚子,也吃不很饱。
由于粮食有数,尽管心疼父母,她也只能做到这样!
每次送十一个窝头,母亲马惠恩留下七个,让孩子给北屋送过四个去。并说明这是白头发老奶奶让腊梅送过来的,是安人给,一人一个。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父母被撵
由于有年里头吃瓦块鱼时的教训,王张氏再没嫌少,也没言语。只是在背地里问了问王贵勇。
王贵勇告诉她,他和爹、娘、哥哥、两个姐姐一人一个。小妹妹也一个。吃不了,娘就给小妹妹放着,让她饿了的时候吃。
这话王张氏信。她的工作是在家里看着王晓叶,东厢房可以随便出入。这两天桌子上常放着半个发面窝头,马惠恩给她说,小叶饿了就让她吃。
她尝了尝,与给她的窝头味道一样,显然是一锅蒸的。
由于腊梅每次来都是送吃的,玉米面窝头在野菜干白菜帮子面前又显得很是珍贵,王张氏每次都是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