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怎么也磕不坏,还他娘的成了精了哎!”
王庆波不服气地骂道,把可乐瓶递给身边的民兵连长,意思是让他也看看这新鲜玩意儿。
民兵连长看后,又传给身边的民兵排长。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亲自敲了敲可乐瓶,都奇怪的不行。
“白头发老奶奶不是罩着十一队吗?他们是十二队的,怎么也给他们吃食?”王庆波好奇,叫过十一队和十二队的民兵排长,仔细询问起来。
吴金报:“这个郑存梁是我们队上小傻妮儿的干哥哥,经常在我们队吃蹭饭。小傻妮儿被轧着发烧时,他还住在小傻妮儿屋里,伺候了她好几天。”
十二队民兵排长:“我听说小傻妮儿与郑存梁家走的可近哩,见了郑存梁的母亲,‘干娘’‘干娘’喊的亲着呢。听说,小傻妮儿也断不了在郑存梁家住,郑存梁家也断不了收到白头发老奶奶给的玉米。他家的饭食,在我们十二队数得着。”
王庆波心里打了个点儿:白头发老奶奶要是也罩着郑存梁的话,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那,崔桂兴家呢?与十一队的小傻妮儿也沾亲带故?”
十二队民兵排长:“这户倒没听说。”
民兵连长分析说:“很有可能是沾了郑存梁的光。给郑存梁了,也捎带着给了他一份呗!”
于是,一伙人又来到西耳屋,对崔桂兴进行了审问,结果与郑存梁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两个人都说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谁也没见着人,撂下东西就走了。
王庆波犯难了,把自己关在屋里,想起心事来。
他回想起了上次追查白头发老奶时奶,把富农分子王李氏抓了来,结果所有去抓的人家,无一家不被白头发老奶奶闹腾。
有的被摔了碗,有的被摔了盆儿,他自己家就被摔了三个暖瓶。并现身说话,鼓动家属来大队要求放人。
最让他吃惊的是,竟然把他的自行车把和自行车座子弄了来,凭空里望办公桌上一扔,并发话说:她就是白头发老奶奶,与十一队有缘,以后十一队的事,不许他们再过问。
还要求立马放了王李氏,如果不放的话,去抓她的每一家,以后没有太平日子过!他的自行车也让他骑不成。
自行车是他权力的象征,当时全村只有他和大队长有,他看得比命还重。为了自行车,也为了又吵又骂的家属们,他妥协了,提出条件说:放了王李氏可以,但她必须每天给大队部送吃头。
白头发老奶奶答应了,他也遵循诺言当场把王李氏释放了。
但白头发老奶奶却食言了,往大队部预备的锅里放的,不是吃头,而是死猫烂狗或者砖头瓦块!
对方是“神”,看不见抓不着。有了错抓王李氏的教训,他没敢再兴师问罪。从那开始,也不再过问十一队白头发老奶奶的事了。
二瘸子出殡时,仝桂随闹殡场的事,他也听说了。出于好奇,他装作有事路过,也驻足看了看。正好听到白头发老奶奶在半空说话,把闹的正邪乎的仝桂随镇住了,殡才顺利地出成。
从各个方面看,这个白头发老奶奶确实很强大,不但什么吃食也能弄来,还什么事也做得出。
原本想她只是罩着十一队,这两个孩子是十二队的,不会涉及到她。没承想,却因为“干亲”把她引了出来。送熏肉大饼又送不知名的液体,暗中保护起他们来了。
这次,他们撞见了自己与篮彩花的事,还向外张扬,实属罪大恶极!但要以小偷批斗,又与事实不符。
白头发老奶奶别再当众揭穿事实真相!那样,此地无银三百两——成了揭露自己丑行的大会。光天化日下,自己和篮彩花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王庆波在心里又恨起白头发老奶奶来。
但白头发老奶奶是“神”,抓不住,逮不着,不知哪会儿就给来个出其不意,自己还真没办法对付。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白头发老奶奶的事儿,你怎么关起门来不出去了?”篮彩花推门进来,有些不满地说:
“他们把那瓶子里的东西倒在杯子里,每个人抿了一小口,都说好喝,是从来没喝过的好东西,有的人甚至说是琼浆玉液。
“像这样崇拜白头发老奶奶,两个小屁孩儿又是白头发老奶奶罩着的人,大会上别再没人发言冷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