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_作者:洗朱(49)

2018-08-18 洗朱

  宋巅一贯没什么话与着她说,便无声了一路,将近荣安堂,眼前掠过阵香风,美人相对而立,语气挚挚,“表哥走的这些时日,听蓉甚是想念,这是去灵岩寺求的平安符,送予表哥护身。”

  白皙的手心中一枚水墨绿的香包,上边绣着白色仙鹤,针脚密实,在她满是情谊的眸子里,男人冷声道,“留着给二弟吧。”

  自会有女人给他求,这个,留给风流二弟吧。

  梁听蓉手一抖,香包扑簌落地,不可否认的,二表哥更加风趣幽默,可,他是个浪人,不会轻易停靠。

  老太太一见大孙子就什么都顾不得,没瞧见后头进来的梁听蓉眼眶通红,一副被人欺负了模样。

  大夫人张氏站起拉着她,小声询问,梁听蓉自然没法细言,推说是吹了风沙,张氏心知肚明,保准是吃了落挂,整日里阴郁着一张脸,对着人的时候从没有一个笑脸不说,看人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怪不得外间都盛传是她这个继母虐待了他,若没有亲姑母护着,指不定得被口水淹死。

  张氏便也不说什么,拉着她慢慢的走到了大厅的罗汉床上坐了。

  “你那院子里有几个婆子告了辞,祖母特地给你选了几个丫鬟,都是利索能干的,知晓你不喜妖娆,这便跟着你去了吧。”老太太早就预备了几个样貌周正的,只等着补上,带着誓不罢休的劲头儿。

  宋巅今日累极,明日早起还要上朝,着实没精力应付,低声应了。

  于是,夜深的苍戈院里一片通亮,大红的灯笼高挂,林水怜没什么胃口,困乏的很,等到前方立成一排的丫鬟蹲身行礼,才恍惚间回了神儿。

  一水儿的粉红,个个赛着美,皆是十五,瞧着都青春扑面,朝气蓬勃的,好个年华。

  春末入夏,夜里自来的一股凉快劲儿,外头窗子开着,透透气,宋巅远远的就见屋子一片红,不耐的皱眉,祖母真是闲的慌,他又不是不能人道,何必如此。

  林水怜早早的起身凑近前伺候,换了鞋,脱了外衣,他坐于圈椅里,茶壶里才泡的七年普洱,沉红的茶汤,些许沉淀物漂浮,呷了口,涩香回韵,温了眸光,看向一侧,问她,“如何?”

  徐妈妈心头一颤,自回来时,她就没上前套近乎,任由吴妈妈作为,不免中立的意思。此时见着侯爷对她的态度,估计是在外几个月单独相处的得益。

  林水怜撇去以往的木讷软弱,头次表现出了应有的威严和气度。

  随意的靠在桌角,含着笑意道,“都是伺候爷的,问我干甚?”

  声音靡靡,宋巅难得的没了倦意,舒展眉目,看她嘚瑟。

  “就问你呢?”宋巅一把拉了她坐于怀中,低头在她耳廓处沉声道。

  林水怜惊了一瞬,推拒的闷着声抱怨,“别老是欺负我。”

  宋巅也是奇怪,下边排开的几个,也算的上美丽动人,比对着这个,颜色好了太多,身形也算丰满,就是提不起什么兴致,紧了紧怀里的,无奈的挥手,“都下去。”

  等人鱼贯而出,林水怜才趴在他肩头,压着声儿问,“爷要找别的女人也行,能不能放了我去?”

  宋巅向下的大手猛的掐住她,提起一带,让她面对着他,林水怜心虚的别扭,眼睛不敢看,只能一直瞅着英挺的鼻梁,听的他冷斥道。

  “胆子越发大了,女四书都白背了?”

  下意识想反驳,又消了声,说到底,还是害怕。

  见她一副窝囊气,宋巅只觉肝脏都微微疼痛,不掰不行,“你自己说,都几次了,说话之前能不能走走脑子?”

  她有资格提条件吗?没有。

  “爷,我错了,你别板着张脸,像谁欠你多少银子似的!”

  林水怜很识时务,脸一转,央着想去趟杂书铺,他书房里净是些治国兵法之类的,没个闲情逸致。

  “你字都识的全吗?”男人坐姿十分端正有力,脊背挺直一丝不苟,虽眉眼都浸了笑意,还是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爷就又都识的?”她吐气如兰,眸子里如水洗过,透亮干粹,手指在他耳垂处轻轻撩拨着,不轻不重的同时又带着一股纯净的挑逗。

  两人欢愉早就熟稔,只是宋巅不能惯出她毛病,抬起手指向书案上的论语,冷冷淡淡的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接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