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他的心思，只有他能够明白。
他在意的不是那些话，而是章南对他的隐瞒。
所有的话都可能是假的，可是……他知道那日清露撞见了他们的事情，却是真的。
但是当他也听到了声音，无意问询的时候，章南却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至今都记得。
‘是你太紧张了，别总是疑神疑鬼的，把自己活得那么累。’
他当时心里颇有感触，但这话现在想起……就觉得讽刺了。
章南这回，看着书棋愣愣的发呆，却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了。
他无论说什么，书棋都说，知道，明白。
那么，书棋究竟是想告诉他什么?
章南没弄明白。
书棋不打算告诉他。
于是两个人，就只能这样僵持下去。
最后还是书棋开了口，道：“你对于清露，其实也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吧。”
“你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这话，要他说多少遍，书棋才肯不去质疑?
“是不是因为我说得次数太多了，所以就没有什么可信度了?”
“可是书棋……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千岩万壑，桃李争妍 第四百三十五章：我要的，不是你的卑微
“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你连曾经有个人类对你痴心都不记得。”
章南主动靠近一步，两人就近在咫尺了。
可是看着书棋，章南却总觉得，到底离他好远。
书棋……总在心里竖着一堵墙，不让任何人过去。
至于苍城，则是不愿意过去窥探一二。
章南道：“其实我知道，你从未真正的亲近过谁——除了那位殿下——但他却不愿意瞧一眼你的世界。”
“可我，想知道那堵墙后面有怎样的风景，为何你却不愿意让我看一眼呢?”
书棋捂着耳朵，听着章南从不重样的情话，只剩下摇头：“章南，要进入一个人的心里，不是听你说了多少好听的话，也不是看你为这份感情付出了多少悲伤。”
“如你所言，我知道。”
“但这些，都是我最真是想说的言语。我不祈求你听了后会有所改变，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这难道……也不可以吗?”
章南叹气连连，低眸深深看着书棋，却从书棋的眸中，发现了与他相似的苦痛。
书棋下一句话，就道：“但这，让我很痛苦，你明白吗?”
章南摇头，沉声道：“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前都能够好好的……如今，却要这么僵持着。”
而究竟是哪里变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书棋本想要追究清露的事情，却最后谈到了这些。
他躲闪神情，道：“那你……还是不要懂了吧。”
‘因为……我对你的期待更大了，要求更多了呀。’
所以……
原本不在意的，都会渐渐变成心里的刺，需要拔出来才能够相安无事。
可章南，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章南总在看从前的他，是什么模样。
但这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可比性的。
“书棋，我说不好我们如今算是怎样的关系，可无论是怎样的关系，有了矛盾，就需要解决，那就需要说出口。”
“如果我连问题都不知道出在了哪里……那让我如何规避错误?”
章南的话不无道理。
但是书棋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深吸了口气，道：“你说的都对，但我不愿意说。”
他总在愚蠢的等着别人明白。
最后自己就明白了，其实……没人能够明白。
他那些，太过于幼稚可笑的心理。
“章南，其实不是你的错……”书棋忽而来了这么一句话。
章南却慌了，道：“只要你因为我觉得难过了，那就是我的错。”
“我如今，只是想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
“你既然也听到了清露和我的对话，那你也应该明白……她的那句爱到卑微，不是假的。”
“但我却全然不这么觉得，因为对象是你。”章南的话，每一句都可以摘出来，记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