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锐锋和项宸分别率军,一前一后,已经暗地里驰援历州去了。”
紫丹一愣,良久才叹道,“殿下用兵,庆国上下无一人能及。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无论是越国还是西北蛮族都不知道您的虚实,也只有您才有这样的胆魄和胸襟了。”
她今日里穿着一身紫色劲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练,或许是因为心境打开的缘故,再加上玄机阁重归其所有,她一言一行反倒是没了之前的家气,这样的风格倒是有点像铁白梨了。
燕王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如今就看越国君臣会不会吃这一套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兵士来报,“越国有使臣求见!”
“把他放在营门口先晾上一会,一炷香之后再带他进来。”
曾安满心焦虑地在营门口候着,在他眼前,不断有士兵拖拉着攻城器械经过,而且时不时还有整齐的长枪队和弓弩队,他只是粗粗一数,竟然将近万余人的样。
看来燕王所言不虚,他真的拥有即刻将金陵城收入囊中的实力,或许是因为西北战事牵扯的缘故,他不愿过于将精力放在南方,既然燕王也有急于结束战争的意愿,那么作为越国一方,只有给予足够多的好处,那么庆军退兵便是迟早之事。
曾安双手交叉在一起,反复盘算着。
皇帝宇文成德让他速速与庆军交涉,想必也是不愿意庆军再度干扰金陵城的正常生活。
“进去吧。”守卫满脸嫌弃地对他。
曾安连声感谢,跟在一名士兵身后,往大帐方向走去。
沿途中,很多士兵在营地里操练,而且大都赤裸着上半身,精壮的肌肉随着动作幅度而不停地颤抖,这一切都让曾安印象深刻。
不得不,以越国军目前的状态和气势,拿什么和庆军比拼?
进入大帐,和他上次来完全不一样的是,中军大帐内并没有其他兵将,只有燕王一人端坐在点将台前,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
曾安忙鞠躬施礼道,“在下叩见燕王殿下。”
“快免礼。曾大人,你们皇帝对孤提出的条件反应如何?”
曾安咬牙道,“并无异议!”
燕王似笑非笑道,“但是在此基础上,岁贡每年要加十万两银,如何,你能做主吗?”
曾安其实心中早有预案,万一燕王临时加价他该如何应对,但是听起来这个条件并非不能接受,无非就是钱多钱少罢了。
“最多加六万两银,不能再多了。殿下您也别为难在下,实在是回去没法交差。”
燕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才道,“这样吧,你我各让一步,八万两,这已经是孤最后的底线。”
曾安握紧了拳头,“好,就依殿下所。”
“曾大人果然爽快,合约签订完,最迟后日一早送至孤的营中,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那对不起,金陵城孤可就是要定了。而且你们的使者随后要立刻赶到我国都城,将合约献给我国陛下。”
冷汗渐渐从曾安的额头渗出,“殿下,那贵军最快什么时候撤军?”
燕王盯着他的眼神冷声道,“孤看到合约,便可动身了。不过,明日一早对金陵城的投石攻击我们将会继续进行。”
曾安一惊,“殿下,我们既已和谈,又何必步步紧逼呢?”
“那是为了提醒你们做什么事得加快点速度,别总是拖拖拉拉的,没玩没了。”
曾安见话不投机,也就不多了,他拱了拱手,“殿下,在下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向皇上禀报,还请殿下您不要滥杀无辜伤及平民。在下……这就告辞了。”
“好,不送。”燕王点点头,丝毫没有站起身的意思。
曾安扭头就走,他此刻心中一片焦灼,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皇宫中,将路途上耽搁的时间减到最少。
见曾安踉踉跄跄地远去,紫丹从后账缓缓走出。
“殿下的无中生有之计,还真是把这位曾大人给吓得魂不守舍。”
燕王笑道,“无非就是让一队队士兵反复在他眼前经过而已。”
“您看,越国会同意我们提出的要求吗?”
燕王的手指点点桌,“所以,为了防止他们拖沓,明早我们的袭击比今天还要更猛烈一些,他们才会知道痛。”
果然如同燕王和紫丹所料,曾安匆匆忙忙赶回越国皇宫,皇帝和群臣对其他都能接受,唯独削去帝号称国主这一条记恨不已,吵吵嚷嚷了一个晚上都没整出一个结果。毕竟庆军势大,除了曾安之外,又没有人敢去当面和庆军交涉,最终皇帝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道,“明早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