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最擅长的便是制造幻境,窥视人心,只要长灯不来搅和,这件事便已是板上钉钉子了。
福伯望着陆飞烟,看着她唇边的那一抹薄凉的笑,只觉姑娘从鬼域回来之后,整个人似乎与之前相比有了些变化,这变化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但如论如何,他永远都会站在姑娘身边,坚定不移。
他起身正要出去,陆飞烟又将喊住:“福伯,让人在晚上盯着慕容荒,他去了哪,做了什么一定要记下来,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福伯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之后,连连点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叫人看紧了。”
“等一等,他修为高深,不要太过刻意,不然会引来杀人之祸。”
福伯记在心中,当下便去办了此事。
陆飞烟盯着茶水继续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出来吧,你想说什么?”
她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小脑袋从她身后的屏风中探了出来,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一脸正色:“喂,你告诉我,现在外面那个神经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经病?
“你遇上长灯了?他是你大伯。”陆飞烟唇角噙笑。
“真是那个神经病啊!他怎么会在我爹爹的身体里?”冥儿稚嫩的脸上现出一抹怒色。
“你要相信这是一次意外,不过你得对你爹爹有信心,而且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冥儿一双眼睛盯着她打量了半晌,忽然间脸色一沉,那张圆圆的小脸竟是皱在了一起:“都是你干的好事,那个神经病有多麻烦,你可知道,爹爹这次被他缠上,怕是甩都甩不掉了,你说得倒是轻松……”
“喂,小鬼,不要张口闭口就是神经病。”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站在那里眼中寒意凛然的人不是“慕容荒”是谁。
冥儿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就跳了起来:“你快从我爹爹身体里出去!”
长灯轻哼一声,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到陆飞烟身边,伸手将她那被茶端起来,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对着那沾了些胭脂的杯口,竟将她的那被茶给喝下去了。
“这茶虽然有些凉了,可这味儿却是极香的。”
他说话间,目光就没有从她的唇上移开。
陆飞烟神色不变,淡淡道:“茶凉了伤身,你还是不要喝了。”
“烟儿,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竟想让我成为你的前未婚夫,这是想与我再续前缘么?”他笑着,可语声中却带着嘲讽。
陆飞烟没有说话,只是想着他的这番话。
“再续前缘”,这四个字说的是他自己还是慕容辰风?
她没有想到无意间竟是又将他们两人的状态重叠了。
一个是断了命定的姻缘,一个是毁了婚约,想想却是挺讽刺的。
此刻,她倒是半点都没有目的被人识破的窘迫,有的却是沉重的心情。
就看她缓缓侧过身子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樱唇轻启:“看起来似乎你也愿意变成慕容辰风,既然如此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
他轻笑道:“是啊,我可以变成慕容辰风,但是我却不能如你所愿同如梦在一起。”
陆飞烟唇角一哂:“这个怕是不是你说了算的。”
“烟儿,我要娶的人是你。”他俯下来,将脸靠近她,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明明是挑衅,却尽是暧昧。
她将身子微微向后撤开一些距离:“我不会嫁你。”
他也猛地站起身来,将她笼在自己投射过来的影子中:“是么,那就试试看吧,看你最后嫁的人究竟是谁。”
陆飞烟没有再说话,嫁人这种事只要她不愿意,还真没人能逼得了她,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
“好了,我该回去了。”他一笑,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忽然有些期待变成慕容辰风了,哈哈哈哈。”
冥儿当下凑到她身边,小声道:“那个神经病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你可得挺住,不能叫他给骗走了,若不然可真对不住我爹爹的一片痴心。”
明明是个小豆丁,却说着这样的话,陆飞烟竟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在他胖乎乎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小孩子说话就得像小孩子,不然就不讨人喜欢了。”
“不许转移话题,你可得挺住了,我爹爹比那个神经病好!”冥儿脸上一热,抬手将她那香喷喷的手从自己脸上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