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洛宫羽正好是这个“别人”。
派人盯着萱嫔之后，她才发现这个萱嫔实在是太古怪了。
她在宫中各处都有眼线，而且和朝廷的人也有些来往。一个宫妃在宫中有眼线可以理解，可是和朝廷命官来往，动机就有些不单纯了。
萱嫔处事圆滑，左右逢源。德妃很少夸过谁，可是对于萱嫔那也是赞赏有加。
这么八面玲珑的人要是想做点什么手脚是很难发现的，洛宫羽没有把握也不会冒这个险。
“青杏你今天送封信回去告诉父亲，让他留意一下和萱嫔来往的那些官员们。”洛宫羽顿了顿，“务必调查得越仔细越好。”
“诺。”
这真是没有一刻让人省心的呀。
青杏出宫送信，正好被顾离和的人撞见，回来就向顾离和禀报了这件事。
顾离和闻言连头也没抬，“不过是派人送封家书回去罢了，这样的小事怎么也还来向朕汇报。”
“可是奴才看到送信人一脸着急，不像是送普通家书这么简单。”
顾离和眼神一暗，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朕知道了。”
“奴才告退。”那小太监看了眼顾离和的脸色，低着头退了出去。
顾离和按了按眉心，感觉头有点疼。朝中每天都有人提立太子的事，而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洛丞相有关系。
外戚过于强大的隐患又显露了出来，顾离和甚至在想，当初为了扳倒罗家快速扶持洛家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只盼着罗家的事不要再重演一遍。大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边关。
寒风萧瑟，混着沙子吹在脸上跟刀子刮脸一样疼。洛宫商独自坐在僻静处看天上的星星，远处军营里的篝火在风中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将士们围着篝火烤肉喝酒，气氛高涨。
一个上了年纪的伙头军看着不远处一个人坐着的洛宫商，拿大碗盛了些汤撕了块羊腿肉带过去。
“洛将军，喝些羊汤，吃些羊肉吧。”
洛宫商一抬头笑着接了过来。“羊汤浓厚，很香啊。”洛宫商喝了一口，赞叹道。
“不过是些粗鄙的吃食和长安那些精致的点心比不得。”
“老伯说错了。”洛宫商凝视着手里冒着热气的羊汤道：“在长安吃的那些贵价点心，在我看来还不如手里这一碗羊汤。”
老伯笑呵呵的在洛宫商旁边坐下，一点儿也不拿他当个将军，像对晚辈一样对他说：“东西还是一样的，只是心境不同罢了。”
“若将军是在长安喝到这么一碗没滋没味的羊汤，就会觉得那些精致的食物好了。”
“可是这里是在边关，缺衣少食，在寒风里能有这么一碗羊汤来暖胃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
“老伯这么说也有道理。”
老伯吐出一口白气，笑了笑：“说句将军不太爱听的话，你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一来边关就是口糙米饭也觉得好吃，一回长安糙米饭就是被倒掉喂猪的。”
洛宫商憋不住笑出声来，老伯又道：“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也跟着军队做了这么多年的饭。这事你可别不信，都是真的。”
“我信我信。”
老伯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打仗，打仗，还不是为了争那么些东西。这么些年我见过为功名利禄而战的人，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单纯的从百姓方面出发，打胜仗了又如何?最后受苦的还不都是百姓。”
洛宫商拿着碗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把碗捏破一样，用发誓一样的语气说道：“老伯你放心，我洛宫商，一定会好好保护这里的百姓。”
老伯捏着山羊胡子笑了，“将军羊汤快凉了，快些喝了吧。”
“好。”洛宫商端起碗，一饮而尽。
夷族的战书定的是次日午时，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大地，明明不热，洛宫商的嘴唇却干燥的起皮了。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想到昨晚和老伯说的话，洛宫商握着缰绳的手又紧了两分。
战场开始了就是修罗场了，什么叫尸横遍野，血肉横飞，洛宫商今天见识到了。
什么是地狱?
是这里吗?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他可以听的清清楚楚的，耳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过刚开始，他的身上就已经沾满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