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没有动身,她轻轻抽泣着,隔了一会儿,才道:“小姐,还有一件事,奴婢没告诉你。”
“是什么事?”
“前几天,王爷悄悄遣进了宫,来看您了。”秋月说完,抬眸去看沈昭盈的脸色。
“他......”想起祈云祚,沈昭盈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当初他强占了她的身子,用手段逼迫她为妻,她是恨他的,可当她狠下心打下了他的孩子时,她是他又生出几分愧疚之情,原先的那些恨意,却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些许,此时听得秋月提起祈云祚,沈昭盈默了默,问了一句:“他,怎么样了?”
“王爷看起来更清减了些,他说,等小姐在宫里将身子养好点,他就会命人来接小姐。”
沈昭盈念起自己仍是要回到王府,回到祈云祚身边,心下便是一阵阵的发虚,发冷,她重新在床上躺下,只知道,这是她的命,而她,只能认命。
“秋月,明日,你将皇长子送来的人全都撵走,不要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沈昭盈吩咐。
“为什么?小姐?”秋月不明白。
“咱们......不能和他有任何牵扯,不然,就是害了他。”
国宾馆。
房屋内,呼延钊正闭目养神。
“启禀将军,张公公求见。”有侍从走至呼延钊身边,对着其行了一礼,开口道。
呼延钊睁开眼睛,听得是宫里的人,心下已是有数,只道了一个字:“传。”
“是,将军。”侍从匆匆退下,未几,就见一个体态阴柔的内侍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大将军。”张公公乃是皇后宫中的总管,此番特来为皇后传话。
“公公此番前来,不知为了何事?”呼延钊坐直了身子,一双虎目幽黑而深邃。
“回将军的话,皇后娘娘派奴才来与将军传话,皇后娘娘说,将军先前与娘娘说的事,娘娘已经和皇上商议过;皇上他,答允了。”
听得内侍的话,呼延钊眼底一亮,虽早已知晓对于洪化帝而言,用一个女人就能换得燕外六州,洪化帝绝对不会拒绝,不论这个女人是何人,只要自己开口,大祁都会双手奉上,可骤然听到此消息,呼延钊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畅快。
“替我多谢皇后娘娘。”呼延钊唇角含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开口道:“再过几日,本将便要与公主返回漠格,还请公公带句话给皇后,就说本将希望,本将想要的那个人,这次可以与本将一道走。”
张公公心头一震,他向着呼延钊看去,待看见男人眼底的精光后,张公公不敢多言,只恭声道:“将军放心,奴才定会将话带给皇后。”
皇宫,朝阳殿。
洪化帝喝完了药,皇后上前亲自将药碗接过,见洪化帝气色尚可,遂将张公公的话与洪化帝说了,洪化帝闻言,眉心顿时拧了起来,“呼延钊过几日就要把宋氏带走?他就这般心急?”
“是啊皇上,您看,咱们要如何是好?”皇后将药碗搁下,也是焦心,“梁王还在京中,咱们......要如何开口,和他说这事?”
洪化帝没有出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皇后看着洪化帝的侧颜,只不敢再吭声。
“昨日,朕接到西北将军吴昌友的奏章,说是西北大旱,有农民军四下作乱,羟人也是蠢蠢欲动,趁火打劫,内忧外患,西北军弹压不住,不得不上书朝廷求援。”
听着皇上的话,皇后心中一动,试探着开口:“皇上的意思是说,是将梁王......派到西北去?”
“不错,”洪化帝点了点头,他的眸心暗沉,开口道:“将他调离京师,一来协助吴昌友御敌,二来.....趁此机会,让呼延钊将宋氏带走。”
“可是皇上,宋氏腹中的孩子.....”
“只要能保我大祁江山稳固,就连朕的亲儿子,朕也能舍,又何况是个没见过面的孙儿?”
皇后心下微怔,她默了默,又道:“可等梁王回京后,得知了此事.......”
“等他回京,大可告诉他,那女子临盆时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说到这,洪化帝向着皇后看去,低声道:“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臣妾......谨遵皇上吩咐。”
梁王府。
见祈云义回来,侍女们皆是俯身行礼,有细心的侍女察觉,祈云义面色沉郁,眉心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