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钊一行已是整装待发,却听侍从来报,只道宋夫人早起时便说腹痛,一时三刻,怕是走不了。
呼延钊闻言,顿时一惊,他匆匆下了马,刚闯进如意的帐子,就见随行的军医与医女已是赶了过来,正在那里为如意诊治,再看如意,只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十分憔悴。
“怎么回事?”呼延钊皱起眉头,冲着军医与医女喝道,“昨天不还是好端端的?”
“将军莫要着急,等属下为夫人诊治后,再将夫人的情形禀告将军。”
军医恭敬开口,听得他如此说,呼延钊只得按耐下性子,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继续为如意诊治。
他立在一旁,缓缓踱着步子,不时向着如意看上一眼,眉宇间蕴着担忧之色。
回了自己的手指,呼延钊眼皮一跳,顿时迎了上去。
那军医看了如意一眼,而后方才压低了声音,在呼延钊耳旁说了几句什么,就见男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的眼神锐利,只盯着如意,看着如意心下惴惴。
“你们都下去。”男人开口。
得了吩咐,军医,医女,侍女全是纷纷退了出去,帐子中只剩下如意与呼延钊两人。
“还给我装?”呼延钊走到如意面前,眼见着如意仍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男人心下有怒火闪过,揭穿了她的谎言,“军医刚才与我说了,你压根就没事,肚子里的这块肉也结实的很!”
如意闻言,脸庞便有些发烫,她转过眸子,不去看呼延钊,也不说话。
呼延钊见她如此,眉心不免拧的更紧,他回眸,对着外面喝了两个字:“来人!”
顿时有侍女走了进来,恭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将她送上车!”呼延钊吐出了几个字。
“我不走!”不等那两个侍女上前,如意便从床上吃力的支起身子,“我哪儿也不去!”
呼延钊心知她在等祈云义,他大步向着她走去,道:“你真以为他会来?”
不等如意开口,呼延钊微微倾下身子,与她继续道:“你是他父亲赐予我的,你可想过,他若来,便是与他父亲决裂,他是抗旨,你懂吗?”
“我不懂,”如意轻轻摇头,她的眼瞳清澈而纯稚,只一字字小声道:“我只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也不论他要和谁决裂,他.....都会来的,来接我和孩子。”
呼延钊眼底微变。
“我一步都不会跟你走的,我就在这里,皇上如果怪罪他,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听着如意的话,呼延钊心中但觉一阵震动,他没有说话,只缓缓站直了自己的身子,他看着如意的眼睛,隔了许久,才道:“我问你,倘若他心里一直有别人,你也不介意?”
如意摇了摇头,她看了呼延钊一眼,却是小声问了句:“如果......我跟着你去了漠格,可我心里一直惦记他,你会介意吗?”
呼延钊听了这话,当即就是一愣,他默了默,才道:“不介意,”说完,男人似是觉得自己可笑般,又是说道:“我管你心里有谁,只要你愿意跟我就行。”
“所以.....我也不会介意,哪怕他心里有别人,我只会.....对他更好。”
“你.....”呼延钊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站在那儿,隔了许久,才自嘲道:“你须知道,我心中从未有过别人,你宁肯跟一个心中有旁人的人,也不愿跟我。”
听得他的话中隐有萧索之意,如意心中微微一怔,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念起自己与他的数次见面,不论是那一次他将自己从王府掳走,还是这一次洪化帝将自己送到他身边,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对自己也一直是以礼相待,倒的确如他所说,从不曾强迫过她。
如今,如意听得他这一句话,倒是生出两分不忍,她看着呼延钊的眼睛,小心翼翼到与他道:“呼延钊,你今后,也一定会遇到一个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姑娘的。”
呼延钊听了这话,只是微微一哂,眼底仍是透着淡淡的萧索之意,他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就听帐外有侍从的声音响起:“报!启禀将军,大祁梁王殿下向着咱们追来了!”
听得侍从的声音,如意浑身一颤,心都好似要提到了嗓子眼,一旁的呼延钊闻言,眸心深处亦是有微微的诧异划过,他淡淡笑了,却是自言自语般的开口:“好一个祈云义,倒是我小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