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瞧着如意毫无嫌弃的照顾着自己,眼底一直噙着泪花,待如意把一切忙好,从瓦罐里用勺子将还温热着的饭菜送到老太太嘴里时,秦老太终是忍耐不住,眼泪一行行的从眼里往外掉,如意看着既是难过,又是酸楚,只一面安抚着老太太,自己倒也是跟着掉眼泪。
“外婆,您别难受,我和夫君不会丢下您的,我们会好好照顾您.....”如意为秦老太拭去泪珠,犹如哄着孩子般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老太太,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慢慢抚平了老人家的情绪。
秦云义踏进屋,就见如意在那里十分细心的喂着秦老太吃饭,而老太太的精神亦是好了许多,与方才显得判若两人,他站在那里,眼瞳中深敛无声,唯有心中却是浮过一阵暖流与怜惜。
安顿好老太太,待老人睡着后,如意轻手轻脚的拎起了篮子,在院子却并没看见丈夫的身影,唯有大虎在院子里劈柴,瞧见她出来,大虎只是从嗓子里有些勉强的喊了声“嫂子”,如意答应了一声,碍着只有自己和大虎两人在,便没有多待,只拎着篮子向着西河走去,打算将老太太换下来的被褥洗个干净。
自从上次落水后,如意对西河便是生出了几分恐惧,她站在岸上,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河面,便是暗暗给自己打气,往后的日子还长,又哪儿能落了一次水,就不来河里洗衣裳?
如意在河岸上蹲了下来,将秦老太的床单放在河里漂洗着,入冬后的河水冰凉,只冻得她那一双小手通红,她却也不觉冷,只用力搓着那些脏污的地方,就连男人走近也没发觉。
秦云义来到河边,就见媳妇小小的身子蹲在那儿,十分用心的洗着那些沾了秽物的床单,而她的侧颜纯稚而娇柔,竟没有丝毫的嫌脏,也没有丁点的嫌弃,只是十分认真的样子,秦云义看着媳妇水秀的眉眼,只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他在如意身边蹲下了身子,轻声喊了一句;“如意。”
如意抬眸,看见丈夫,眼底便是有惊喜之色,“夫君,你怎么来了?你方才去哪了?”
秦云义没有答话,他的目光落在妻子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上,男人眼瞳乌黑,只握住了如意的手,捂在了自己怀里。
“夫君?”如意一怔,男人的胸膛是那般的温暖,只让她的手根本不敢往上面放,生怕会冰着他。
秦云义大手一个用力,紧紧地将如意的小手贴上了自己的肌肤,他看着妻子的眼睛,有些无奈的开口;“大夫的话全忘了?”
如意闻言,才想起在医馆的时候,大夫曾说过让她不要受寒,可这居家过日子的,不沾凉水怎么成呢?
“只是洗一下衣裳,没关系的。”如意声音柔和,她知道秦云义是心疼自己,心头只觉得软软的。
秦云义将她的小手捂了好一会,待那双手捂暖了,才从怀里取了出来,却还是用自己的手握着。
“去歇着,我来洗。”秦云义眉目深沉,语气中透着疼惜。
“这怎么行?”如意吃了一惊,秦云义是男人,哪有让爷们来洗被子的道理?若要旁人看见了,还不知要在背地里说成什么样子。
“怎么不行?”秦云义俊眉微挑,只将如意扶到岸边的石头上坐下,自己则是将秦老太的床单从水里捞起,刚将那床单捞起,秦云义便是皱了皱眉,他毕竟是个男人家,你让他冲锋陷阵行,带兵打仗行,可这洗衣裳的事,倒的确将他难住了。
之前如意没有进门时,他的衣裳也只是自己胡乱洗洗,眼下媳妇坐在旁边,秦云义自然不好那般糊弄,他回眸看向如意,不得不问了句;“这该怎么洗?”
如意瞧着丈夫那样,便是经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自打她嫁给秦云义,一直觉得丈夫是无所不能的,直到眼下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儿,手里拎着床单,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如意心头大软,只头一回觉得,丈夫竟那般可爱。
秦云义看着小媳妇乐不可支的模样,一张英挺的脸庞便是有些发烫,他清了清喉咙,只对着如意道;“快教我。”
看着丈夫红起来了的面庞,如意心里只软的不成样子,她起身来到丈夫身边,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全是笑意,她昂头向着秦云义看去,她看着丈夫漆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只觉心中无限柔情。
“我来吧,这哪里是你干的活。”如意抿着唇角,整个人都漾着甜意,说着便要从丈夫手里接过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