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华容却不甚在意他的解释,自己坐好了,皱眉道:“这一路过来,竟觉得好热,可否劳烦侍郎大人替我扇扇风呢?”
以为这容公子是不会计较了,没想到他一句话却是结实地摔了自己的尊严,侍郎愣在原地不动,华容突然一笑,唤了玲珑上前来,道:“侍郎大人不要紧张,我不过跟你开一个玩笑。侍郎大人可是陛下亲命的官员,我再走胆子也不敢欺负你不是?”
侍郎大人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公子真说笑了。”
“侍郎大人以前是什么官职?华容问,随意翻了翻面前的册子。
侍郎便道:“下官以前是进宫做的侍卫,后来做了狱卒、狱头,然后才封了侍郎。”
“真是不容易。”华容道,随后站起来,笑问:“既然侍郎大人做过狱卒,想来对大牢里的刑罚很熟悉了。”
侍郎摸不清华容想要做什么,只回答:“自然清楚的。”
华容便点点头,吩咐下面的人上来:“把侍郎大人带下去,每一种刑罚都让他好好体验一次,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侍郎大人有没有忘记有哪些?”
侍郎看着华容,过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笑起来:“公子不要再戏弄下官了。”
“侍郎大人误会了,”华容走到侍郎面前:“我没你想的那么爱开玩笑,我既然说了那就得执行。时间不早了,侍郎大人快去吧。”
华容说的漫不经心,他甚至施施然带着玲珑跟着他进去,仿佛是打算要带玲珑好好观看。
刑部侍郎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容公子今儿来就是为了找茬的,他看着华容一副悠闲的样子,终于发怒起来,他推开过来准备押送他的两个侍卫,骂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听到动静,华容不由转头来看,见侍郎气得恼怒,忍不住冷笑一声,问:“侍郎大人这是做什么?”
“容公子享福享够了,要来刑部撒撒野,这是无可厚非的。”刑部侍郎道:“可是我是陛下亲自封的侍郎,容公子说得好听是男宠,说的不好听就是陪在陛下身旁没名没分的还要侍寝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耀武扬威?刑部是我的地盘,还请公子搞清楚!”
华容似乎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他笑了一会儿,指着侍郎,突然恶声道:“你把芳芸折磨死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我管你是什么,碰巧我这个人护短得很,你杀了我的人,以命抵命这是最基本的。”
“刑部处理案件,死一两个囚犯算什么?”侍郎不以为然。
华容气极反笑,他拉住要冲过去殴打侍郎的玲珑,道:“先不说你害的是我的人,侍郎大人回想一下,你是以什么罪名处罚芳芸的?想想,你还记得吗?”
刑部侍郎一愣,随后面色苍白如纸,他自然是记得的。去揽月殿抓人,就是有人怀疑芳芸是裴衡的细作,如今裴衡做了新皇,那么之前的事便对他极为不利。
“我,我……”刑部侍郎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说:“我的命该怎么样,是陛下说了算的。”
华容点点头:“也对,哪怕你该死,我也不应该越俎代庖。那就请哪位大人去前殿请示陛下吧。”
刑部侍郎派了自己的亲信过去,他相信自己的亲信会在裴衡面前替自己解释,无论怎样,保住命是一定的,甚至会因为这次对这个任性傲娇的男宠产生厌恶也说不定。这么想着,刑部侍郎多了几分自信,他重新坐回去。胸有成竹地与华容对视。
但他小看了裴衡对华容的恩宠,或者说,纵容。
亲信回来将裴衡的话告诉刑部侍郎时,他吓得掉了头上的帽子,他不可置信地问:“这是陛下的意思?你没有弄错?”
亲信点点头,不怪刑部侍郎如此失态,毕竟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也觉得裴衡对华容实在太偏爱。
亲信将刑部的事告诉了裴衡,没想到裴衡却是轻轻一笑:“容公子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就是,你们都不准拦着。他要没理由杀了你的师傅?那就杀!你的师傅是刑部侍郎?没了就没了,你去顶上。”
刑部侍郎滑落在地上,华容不耐烦地冲后面的人招招手:“还在看什么?是不是要等陛下亲自到了,你们才敢动?”
侍卫们不敢再耽搁华容的吩咐,忙拖着侍郎下去,督促他们的恰恰是他一手培养的亲信,也是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