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看着华容出来,忙过去替他拍背顺气,又递过一杯水来,问:“公子怎么了?”
华容喝了水,只摇头也不回答。玲珑虽然着急,却也没有法子。
过一会儿,华容自己理了理头发,又往内殿去了。
裴衡已经穿好了衣裳,方才外面的动静他也听见了,却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他的华容为何突然这么排斥他?因此他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华容走进来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接住他。
“陛下。”华容弱弱地唤了一句。
裴衡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华容过来坐下。华容点头过去了,裴衡小心将华容揽入怀中,问:“为什么不行呢?”
“对不起……”华容靠在裴衡怀里,这是为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裴衡拍拍华容的背,然后让他躺在床榻,道:“没事,或许是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吧,朕,朕可以再等一等。”
又坐了一会儿,裴衡守着华容睡着,自己便起身出去了。玲珑还守在外面,裴衡侧眼看她,吩咐道:“好好伺候你家主子。”
玲珑答应说是,等裴衡走远了,她才悄悄走进内殿,将灯都熄了,她在黑暗中看着华容的脸,静静的,像是突然被人点中了穴道。
次日华容醒来,他没换衣裳,依旧是一件淡蓝色的袍子,起身后直接去了后院。
玲珑进来伺候的时候不见人影,正打算出去找,就有宫人进来告诉她华容的去处。玲珑说知道了,让人在内殿等着,自己悄悄去了后院。
华容缩在一边的石凳上,玲珑走到一旁蹲下,道:“容公子,我们先换衣服吧。”
华容却突然看向玲珑,他问:“玲珑,你有清平王的消息吗?”玲珑一愣,却没想到华容想的人是谢南弦,她后来摇摇头,道:“奴婢出不了宫,知道的消息也是听他人传的……”
“若是要从荒蒙进入大沄,是不是要经过漪州?”华容问,进宫许久,他也忘了外面许多事情。
玲珑也不清楚,只知道漪州是往荒蒙的那个方向。华容又道:“漪州地处险要,那儿的边缘有一个通往荒蒙的关口,北姜公主来大沄一定是要经过漪州的才对。”
玲珑忍不住劝道:“公子还是不要多想了吧,就算如此又有什么用呢?清平王没有陛下的吩咐不能回都城,这是下了圣旨的。”
“若是清平王在漪州好好的自然没事,只是我的心慌得很,北姜公主路过漪州,想来或多或少也该知道清平王的一些事情才对。”
“那公子打算如何?”玲珑问。
华容起身紧了紧衣裳,玲珑这才叫看到他竟然连鞋子也没有穿,便忙让侯在里面的宫人取鞋子来,华容却是自己赤脚走进去,随意换了一套衣裳,便又往邈染那边去了。
一路上华容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邈染公主有没有经过漪州还不晓得,就算经过了她也不一定会说……正胡思乱想着,却已经到了宫殿门口。
宫门虚掩着,想来是邈染带进宫里的侍从不多,甚至没有安排守在外面的。他只好自己推门进去,可手刚碰到门,门却被里面打开了。
是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华容看着他背上的瑶琴,心想估计弹琴的便是这位了。那人很快错开目光,散乱的头发将他露出来的眼睛也一起遮住了,见华容没什么吩咐,那人便又往回走去。
华容叫住他,问:“请问邈染公主在哪里?”那人背着手,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华容好奇问:“你为何不说话?可是不舒服?”
那人摇摇头,华容便又问:“难道是嗓子有什么吗?”那人点头,想来不愿意在这里耽搁太久,快步离开了。
那人带个华容的感觉很熟悉,但华容又想起自己前来是为了找邈染的,便又忙着往方才指的那个方向去了。
邈染果然在,他的侍卫们守在外面,将华容拦在外头,说是他们公主正在换衣裳。其他人不能随意进入。
华容便停下脚步,又问:“那你可不可以替我通报一声?我有急事找公主。”
“等公主换好衣服,若是高兴自然愿意见你,请公子再等一等吧。”侍从们显然也没有把后宫里的一个男人放在眼里。
华容只好等在外面,听得屋内有声音,但他却也不好催促,不一会儿却见方才那个琴师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