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公。”裴衡看到一旁的人,唤他。蒲公公忙应了一声,问:“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裴衡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了:“方才的事你也听见了,朕问你,你可有解决的法子?”
“奴才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你是要公主进后宫呢?还是不让?”蒲公公问。
裴衡揉揉额头,道:“自然是不让的,朕无心此刻纳妃,朕问你,如何才能让邈染公主回去却又不失了两国交情?”
蒲公公想了想,觉得思虑周全了,才回道:“不瞒陛下,奴才进宫以前也有一门婚事。”
裴衡有些感兴趣,忍不住挑眉看过去,听蒲公公继续说道:“只是奴才今生所爱之人已经死了,便再也不敢爱其他人。有句话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这不是没道理的。因此奴才进宫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奴才进宫,净了身,那女家便不再想着我了,自己也把婚事退了。”
裴衡听得心里和某处一凉,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莫不是要朕跟你学,去净……”
蒲公公听得裴衡的意思,忙跪下道:“借奴才再多人头奴才也不敢这么建议陛下啊!奴才只是想着,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想要嫁给他,无非是因为心里欢喜,若是要让她不喜欢,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她心死。哀莫大于心死,只有北姜公主对陛下断了念想,她才会回去北姜,而两国也不会交恶。”
“你说的不错。”裴衡终于舒展了眉头,又问:“但是要如何让她心死呢?”
“这个……”蒲公公想了想,问:“不知道陛下还晓不晓得北姜公主为什么会喜欢你?”
裴衡想摇头:“朕若是知道那就好办了。”
“这样的话,奴才还有一个法子。”蒲公公上前几步,小声说了,裴衡听完点点头,道:“朕姑且一试吧。”
傍晚时候,蒲公公去通知华容前往裴衡寝殿用饭。华容答应,自己换了衣裳由玲珑陪着过去。
到了大殿,华容注意到桌面上还有一副碗碟,他问:“陛下还叫了其他人?”
“嗯。”裴衡笑着拉着华容的手坐下,问:“怎么了,一路过来该累了吧?今晚风有些大,小心不要着风寒了。”
华容诧异,只觉得有些怪异,虽然平日里裴衡对自己也是关怀备至,但此刻举动却是略带浮夸,他笑笑,想探手去碰裴衡的额,想知道他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这时候裴衡冲一旁道:“公主出来吧,华容到了。”
茶室传来动静,换回红衣的邈染慢慢走出来,华容看过去,却隐隐看见丑奴的面具。
“陛下和容公子真是恩爱。”邈染笑着过来坐下,“恩爱”两个字让华容有些起鸡皮疙瘩,怎么今儿这两个人都像换了性子似的?
华容默默吃菜,裴衡和邈染偶尔交谈两句,突然裴衡伸手将华容埋进菜碗里的脸抬起来,自己取过放在一旁的巾子,笑道:“怎么吃的?嘴上都沾了油。”
他动作温柔,每擦一下华容心里就紧张一分,又看到裴衡亲自替自己夹菜,邈染又在一旁称赞的时候,华容大概猜出来了什么意思。
裴衡这是要利用自己让邈染公主知难而退?
这一顿饭一开始都吃的小心翼翼,到了后来却慢慢变了氛围,裴衡不好拒绝邈染,两个人在桌上拼酒,慢慢的,两个人都带上了朦胧的醉意。
裴衡抱着空酒壶瘫坐在一边,华容怕他摔了,便伸手去扶住,裴衡笑呵呵地问:“公主,你究竟喜欢朕那儿啊?朕改还不行吗?”
邈染眯着眼睛,抓了一颗花生米冲裴衡砸过去,这个动作看到周围宫人呼吸一滞,连华容也觉得诧异,邈染却浑不在意,笑:“你少臭美了,离我们上次见面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你谁啊?”
“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朕?”裴衡接住了那颗花生米,捏在手里把玩。
“你以为我想啊……”邈染趴在桌案上,她也喝醉了,眼看要说出什么话来,华容忙冲隔壁道:“过来带公主回去吧,她醉了。”
里面的人应声出来,果然是丑奴。两个人的目光短暂接触,华容尴尬地转开视线,丑奴只好过来,扶起邈染。
邈染嚷着自己没醉,手碰到了丑奴脸上的面具,后笑起来:“是你啊,我是不是做梦了?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过来扶我干什么?亏本公主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