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晚的事,不由面红耳赤,他小心牵开衣襟去看留在身上的痕迹,最后慢慢叹了口气,然后在屋里寻找谢南弦的身影。
没有。
华容一愣,忙自己裹了衣服跑到外面去看,依旧没人。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华容站在门前,若不是身上的痕迹未退,他还真的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远在漪州的谢南弦变成了丑奴,他跟着邈染回到大沄皇宫,找到自己不但不生自己的气,还拼死保护,送了自己一个石壁的浮珑花,还陪自己喝酒,还……
想到这里,华容便开始往后院跑。
那里的石头还在,灯笼摇摇晃晃在风里,一旁破碎的酒坛子还发出酒香来,甚至那片被压坏的草地上还有华容被扯断的衣带。
“不是梦。”华容说,他深呼吸两下,后又想清楚谢南弦为何要走,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留下来太危险。
他这样想着,自己便往回走,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琴声,他推门进去,竟是谢南弦,或者说是已经换回装扮的丑奴。
“你没有?那你去哪儿了?”华容忙过去压低声音问。
谢南弦的声音里带了笑意:“昨晚伺候你沐浴完毕就累的不行了,我在外面睡了一会儿,天亮出去沐浴了一下,回来就没看到你了。”
原来如此,华容后又意识到方才谢南弦是说他替自己沐浴……却也不觉得羞赧了,若说第一次是为了救裴衡,第二次便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
谢南弦也不再说话,他偶尔摆弄一下琴弦,然后沉默地看着华容。华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衫,带了冬日气息的风吹进来,华容缩了缩肩膀,道:“我去加一件衣裳。”
谢南弦点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帮忙?”华容立刻脸红,他背对着谢南弦:“不要。”
华容刚系好腰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盘子破碎的声音,他一愣,跑出去看见门口站在一个有些惊吓的人。
那个人是皇陵里的,按道理不应该到这里来。
华容淡定地走上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慌乱收拾地上的碎片:“李总管想着公子多日不出来,所以让我端些点心来看望公子。”
“多谢总管好意。”华容过去蹲下:“你摔了盘子,我可以不告诉总管,但是,你也要管好自己的嘴!”
那人点头说是:“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华容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那人忙退出去了,华容过去按住谢南弦还在拨弄琴弦的手:“你快走。”
他自然不肯相信那个保证自己不会乱说的人,谢南弦反手握了握华容,他却问:“事到如今,你还是要和裴衡在一起吗?”
华容一愣,在他呆愣的时候谢南弦淡淡一笑:“我明白了,我这就走。”
华容看着谢南弦消失在远处,其实他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裴衡是很喜欢他,但归根结底他不过是裴衡的一枚棋子,棋子又怎么左右自己行进的方向呢?
他叹口气,重新坐回桌案抄写经书,就当一切都是梦吧。
疑似邈染公主身旁的琴师出现在了皇陵,还是出现在容公子房内。这个消息很快传回了皇宫,裴衡想了想,随后便带着人往邈染公主那儿去。
邈染公主在前殿坐着,似乎是知道裴衡要来。
“邈染公主住的可还好?”裴衡客气问。
邈染笑笑,请着裴衡进去:“承蒙陛下关心,我住的很好。听说陛下最近忙着准备婚礼,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这些主要是礼部准备的,朕其实也不甚关心。”裴衡笑着回答,与邈染一起坐下了,又左右看了看:“记得公主身边有一位带着面具的琴师,怎么没看到他?”
“他一早去后花园弹琴,回来时摔了一跤,身上弄脏了,下去洗漱了。”邈染喝着水,漫不经心道。
裴衡却在她的眼中看出慌乱,他笑着叩叩桌案,又道:“朕突然想听听他的琴声,公主不会舍不得吧?”
邈染皱眉,随后笑笑:“陛下说笑了,左右不过一个弹琴的奴才,哪里谈得上舍得舍不得?但是陛下要想听,其实邈染也学了一些,陛下可要听听?”
“不敢麻烦公主,还是请琴师出来吧。”裴衡气定神闲地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