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前面的城门,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不甘地倒在了地上。马儿感受到身上之人落下,立刻停下马蹄回来绕着那人的尸体走,这时候有一个和士兵身穿一样的人从暗处过来,他翻身上马,往大沄都城而去。
正午时候,揽月殿传来一声宫女的尖叫,侍卫们冲进去看时只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宫女倒在地上,玲珑害怕地跪地去扶住她,冲侍卫大声道:“公子发怒,你们还不送她去太医院包扎?”
侍卫只好进来要扶那位宫女,玲珑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扶吧。”
“这,好吧,劳烦姑姑了。”侍卫想着裴衡似乎没有要求将这些宫人禁足,只好退开,玲珑扶着宫女出去,一路上滴着红艳艳的血。
玲珑扶着人出去,走了几步之后两个人停下来,她道:“就送公子到这儿了,公子小心。”
那受伤的宫女拿开遮住脸的手,正是华容,他左右看了看,道:“你也小心,若是被发现只管往我身上推,知道了吗?”
玲珑点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副手套,道:“天冷了,也不知道王爷那儿有没有御寒的物件儿,这个请公子一并带过去吧。”
“好。”华容仔细收好,和玲珑往不同方向去了。
到了行宫外,华容看了看,想来是裴衡知道谢南弦是孤身一人来大沄,看管并不严密,他寻了个机会,翻墙进去了。
绕过后院,华容到了里面,只觉得视线昏暗看不太清,他想了想,低低唤了一句:“王爷,你在吗?我是华容。”
黑暗中传来动静,华容刚转过身便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他这次是毫不犹豫地反手抱住真熬夜的腰身。
“我就知道你会来。”谢南弦像是叹了一口气,他把头埋进华容肩膀里,呼吸声清晰可闻。
华容抱着他,他能感受到谢南弦的双臂越发用力,他有些疼却又不舍得松开,但开口却是一句:“对不起。”
谢南弦轻轻松开华容,他本来有许多话要说,但冷不防看清楚华容身上的宫女衣裳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华容一愣,然后一把脱了外面的裙装,道:“不想些办法,也出不来了。”
谢南弦自然是知晓的,他又轻轻地抱住华容,然后问:“华容,你,是喜欢我的吧?”
华容一个“嗯”字刚出来,谢南弦的吻便悄然而至,他说:“华容,我很高兴。”
这座行宫四面都被高墙围着,哪怕是开着窗户,光线也照不进来,谢南弦抱着华容躺在床榻之上,时不时便低头轻吻华容一下。
华容懒懒地靠在谢南弦怀里,他脱了外衫有些冷,便时不时往谢南弦怀里缩一下。他举起手来,对着上方张开手指,谢南弦也举起手停在华容的后面,然后轻轻将他握住。
“你的手挺大的。”华容说,然后好奇地去把玩谢南弦的手,谢南弦笑着躲开,华容便坐起来抓。
两个人打闹着突然滑倒在床榻,谢南弦看着面前的华容,随后一笑:我好像是在做梦。”
华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够勇敢,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会陪着你。”
谢南弦笑着,他轻轻吻了吻华容的额头:“我更想你好好活着。”
华容沉默一会儿,然后他抱住谢南弦,小声道:“你别这么说,陛下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我跟着你离开,我们去很远的地方,隐姓埋名,我们再不打扰陛下治理这个国家,好不好?”
谢南弦看着华容的眼睛,他笑起来,眼睛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他知道裴衡不可能放过自己,更加不可能放手华容,可华容这么说就是代表他是在想象他们的未来了吧?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起来,谢南弦低头问华容冷不冷,华容摇头说不,于是谢南弦便又抱紧了一些。华容躲在他的怀里低低笑出声来,谢南弦也笑,但两个人又都慢慢安静下来,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侍卫们冲进来,裴衡走在最前面,他强忍住心中要扑上来狠狠揍谢南弦一顿的冲动,问:“你们在做什么?”
华容身上仍是单薄,他起身,看着裴衡冷静道:“我来陪王爷。”
“你过来。”裴衡道,语调轻柔,但手上已经青筋暴起。
华容摇头,他反手握住谢南弦的手:“多谢陛下一次次利用我,一次次欺骗我,终于帮助华容认清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