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这才让开,却只让华容一人进去,玲珑守在殿外,等着他出来。
华容小心走进去,只觉得这流云殿比之前凄凉了不少,他看着四周都被帘子遮住,往里走了几步,便有些看不清了。
寝殿的大床上躺着流云,听说他昨晚为求见陛下在殿内跪了整整一宿。华容担心地过去,芳芸正跪在一边劝解,冷不防听到脚步声靠近,吓了一跳:“谁?”
华容走近了:“是我,华容。”
“你退下。”流云堪堪坐起来,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只不过一个晚上,他就憔悴了那么多。
芳芸看了看,华容点点头:“芳芸姑娘去外面侯着吧。”
等芳芸出去后,华容便急着上前去扶流云,没想到流云却轻轻推开他:“我自己可以。”
华容的手堪堪停住,又收回来,问:“珍嫔滑胎,跟你有关系吗?”
“你也这么问我?”流云侧头去看他,冷笑问。
华容忙道:“我知道与你无关,我这么问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不,”流云摇头,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和我有关,很大的关系。我当时说我要帮你出宫,就是打算用这件事。”
“你打算害珍嫔的孩子?”华容没想到流云真这么下的起手,那毕竟是一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
谁知流云却是突然笑出声:“孩子?她哪来的孩子?”
华容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你是说,珍嫔她假孕?可是她为何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风险自然是有,不过若是有匀气散,那便事半功倍。”流云道,他故意加重了“匀气散”三字,几乎是一瞬间华容便想到了梓安的那些个瓶瓶罐罐。但他没心思再去计较这件事梓安又参与了多少,道:“既然如此,我们去告诉陛下,他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陛下?呵,你觉得陛下会管我的死活?”流云苦笑,眼圈已经红了,他猛地抓住华容胸前地衣服:“你真以为陛下喜欢我吗?我被炀焕诬陷的时候,我看到了陛下看我的眼神,若他真的对我有半分情谊,那个眼神也不该是那样。”
“流云……”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明明说过你要离开的!”流云死死抓着华容的衣裳,随后他一把推开华容:“你们都在骗我……”
“流云你别慌,我去求陛下……”
“你去求陛下?”流云点点头,道:“对啊,你如今是容公子了吧?你说话陛下一定会听的。你快去吧,去求陛下。可是你偏偏到我这里显摆什么?”流云盯着华容。
华容道:“你知道我为何没有离开,而且我如今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只想让你活下来。”
“让我活下来?”流云逼近华容:“说的这么好听,那我昨晚在这跪得晕厥过去时,你在哪里?你躺在清凉殿的龙榻上,指不定用什么软声娇语婉转承……”
“你不该这么想我。”华容知道此刻流云定是听不进去谁的话,他悄声道:“我会想办法救你,你等着我来。”
流云将头侧向里面,不再看华容。华容退到外面,冲芳芸道:“请姑娘一定照顾好云公子。”
芳芸点头,送着华容出去。
华容离开后,芳芸进来伺候,她宽慰笑道:“如今华容公子既然肯帮忙,云公子,陛下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我想过会是谁第一个来看我?无论是关心也好,嘲弄也罢,是陛下甚至是皇后、珍嫔……我没想到是华容。”
“容公子对云公子你是真心实意的好,我相信有云公子帮助,陛下会给公子你一个清白的。”芳芸忙劝解。
流云却是摇头笑笑:“清白?我究竟清不清白,芳芸你是知道的。华容待我如此,若是被他知道,当日他被珍嫔,被珍嫔和我陷害,我当时真的生出过让他死的念头,还会不会这般帮我。”
“云公子……”
流云冲芳芸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寻死,我会好好活着,要死也得把珍嫔一起拉下去不是?”
芳芸看着渐渐蜷缩在床脚的流云,悄悄叹了口气出去了。
这边华容出去,他知道此刻的形势对流云不利,若是要证明流云无辜他便得找到一个证据,华容想了想,一切都是因为当时炀焕手里的那个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