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依言放了手,却还是悄悄站到亭子边,谨慎地守着亭子口。
这厢芳芸刚伺候流云歇下,就听见殿外有声音传来,她看过去,竟是珍嫔。想了想,芳芸还是出去见了礼:“见过珍嫔娘娘。”
“起吧。”珍嫔笑笑,问:“你家主子呢?我来看他,他也不出来迎接?”
“云公子已经睡下了。”芳芸道。
珍嫔一听,抬袖笑笑:“也是,如今云公子就等着皇后娘娘的处置,一天到晚闲得很,出了睡觉估计也做不了其他。不过是我亲自来,恐怕我这面子,他不得不出来。”
说罢珍嫔就要往里去,芳芸跪下忙道:“请娘娘下次再来吧,云公子真的睡下了。”
珍嫔微微侧目,一旁的宫人一脚将芳芸踹开:“娘娘的路你也敢挡?”芳芸被踹得七荤八素,突然身后有人将她轻轻扶起,她仓促回头,看见流云憔悴的病容。
流云不紧不慢地行了礼:“珍嫔娘娘亲自来见流云,流云不甚荣幸,只是见面就见面,何苦跟个奴才过不去?没得气坏了身子。”
“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云公子说。”珍嫔冲后面挥挥手,芳芸不知如何是好,她看向流云,流云对她点点头,她只好跟着其他人退到外面。
外面侍卫守着,芳芸出不去,她心里着急得很,如今不指望谢南弦过来救命,但容公子却是刚刚离开不久,如今倒真是孤立无援。
一旁伺候珍嫔的宫女轻蔑地看向芳芸,低声道:“今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云公子了。”芳芸焦急地看向内殿,只看到两个人站的近,说了什么却听不清。
珍嫔先是假惺惺抹了抹眼角:“云公子,你为何这么狠心?我的孩儿是无辜的啊。”
“这儿没有其他人,你何苦演戏给我看。”流云冷笑,也不招呼珍嫔,自己去一边椅子上坐了。
“演戏也得演下去,有时候演久了,自己也就信了。”珍嫔笑笑,一点儿也不怪流云无礼。
流云问:“所以呢?你来这里做什么?嘲笑我如今有多落魄?”
“我不是那种人,嘲笑别人对我没好处,我不会去做。”珍嫔看着流云,本是要坐下的,但用手碰了碰闲置一边的椅子,见到秽迹又嫌弃地皱皱眉,道:“你已经放弃了?”
流云看着珍嫔没搭话,珍嫔道:“你这般消沉,我见了自然觉得好,不过,倒是可惜了容公子为了跑上跑下的心思了。”
“……”流云不知道珍嫔为何又把华容牵扯进来,顿了顿道:“我之前是听了你的蛊惑才陷害华容,如今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听。”
“你如今被囚禁在这儿,还能做什么?”珍嫔斜着眼看过去,道:“我只是看你在这儿,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怜你,想跟你说说。”
“我不想听,你走吧。”流云转头不在看她。
珍嫔看着流云,外面的光从厚重的布帘缝隙间透进来,给流云棱角分明的脸打了一层柔柔的光,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个好看的人,珍嫔轻笑一下:“容公子为了你跑遍了太医院、刑部,里里外外虽没什么大动作但一切都看在陛下眼里。你如今落难,别的不说了,倒是真真害惨了容公子,你若不想容公子成为下一个你,就让他别再查下去。”
流云回头去看她:“你什么意思?”
珍嫔向他走过去,故意涂的苍白的脸却是突然有了血色:“这深宫里的秘密太多,每个人都是等着出来捕食的野兽,容公子如今到处查,可是惊动了不少呢。”
“请珍嫔帮我带句话……”流云叫她,珍嫔回过头来,道:“说起来你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很该跟你说一句抱歉,不过呢,都是有自己野心的人,云公子只求今后你不要如此愚钝。”
“流云记下了。”流云抬手请珍嫔出去,珍嫔将一个小物件递到他手里:“不用谢我,我也就想着,或许你用得着。”
出了流云殿,珍嫔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回去,芳芸担忧着进来,看见流云好好坐着,心里微微松一口气。
“芳芸,你去替我找些纸笔来。”流云见芳芸困惑,便笑笑:“我就是闲得慌,想写字玩儿。对了,你要是能找到一壶酒,那就最好了。”